他默然不语,低头在她的发上吻了吻,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一室安宁。
几滴烛泪顺着烛台滑落下,如同情人的眼泪,微光袅袅,他没有说话,她把玩着他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兀自玩得开心,同样没有开口。
也或许,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要看到彼此都在就好。
许久,徐九微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她霍然直起身子,横眸紧盯着他:“等一下,你到底什么时候发觉是我的?”
魏谨言不甚在意地抬了抬眼帘,随意道:“替你抄写完佛经之前。”
徐九微闻言瞠目结舌了好久好久。
这不就是说,当时她翻窗去那间小小的佛室里,看到那些长明灯的事情都是真的。她在半梦半醒间是真的听到了魏谨言的声音,不知怎么就闻到一股异香,最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莫名的就睡死了过去,醒来后就看到绿衣……
“你那时给我下了迷药!”她瞪大眼睛。
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他供认不讳,颔首:“是。我下了一点让你昏睡的东西。”
“你干嘛给我下药?”她气鼓鼓地嘟囔着。
魏谨言微微一怔。
他该如何说,那时看到她趴在石桌前睡着,口中唤着他的名字,得知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阿九时,心中的动荡不安,震惊与愤怒之际,看到她即将醒来,他下意识地就用迷药让她睡得更沉……
追根究底,不过是他那时突然感到害怕了。
他唯恐她清醒后,告诉他明明回来了也不去找他的理由,是要彻底离开他,这样……他一定会忍不住当场杀了她。
见他不答,面容沉静如水,细看之下却隐藏着淡淡的哀思,徐九微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反正知道他不是真的对她不利就好,她问起另外件事:“既然你那时候就认出我了,为什么后面还装作不认识我?”
魏谨言又是一阵语塞。
为什么?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
看到她与莫蓝鸢成双成对而来,还有了婚约……想想就觉得……不舒坦罢了。
当然,这种幼稚得引人发笑的理由他是绝不会告诉她的。
色一凛,魏谨言一瞬不瞬地凝着她,沉声问道:“阿九,你当真想听答案?”
怎么听都觉得这语气很危险,徐九微想了想,果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决地道:“不。我一点都不好!”
“真的?”
“真的!”
开玩笑,万一这黑莲花丧心病狂起来,她怎么招架得住!
她可没忘记,这厮好看的皮相底下隐藏的是黑心黑肺的蛇蝎心肠呐。
“是么,既然你不好,那我就不回答了。”某人笑得温文尔雅。
徐九微干巴巴笑了笑,在心里诽谤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