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发到网上的?
难道夏永东还有帮手?
他让原谷香过去问了一声,原来他中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说不回家吃饭了。那么说,是他把短信发回去的?
此时,有他魏新源在报社坐阵,没有人会再添乱。
他已让原谷香给每个编室都下了通知,谁也不准把消息爆出去。
夏永东!你找死!
魏新源怒气从眼底漫延开来,这个人,看来真的是不能留了。
小冯还是没有讲。
也不敢交上两天的工作记录。原谷香急了,张嘴想催,魏新源摇了摇手:“既然都靠到这份上了,不用催。”
原谷香只好按排办公室,一人一份盒饭,加班。
盒饭吃完了,小冯仍然没有写完,刘会计急了,嚷嚷了起来:“老总,财务室都有录相,让社长打开录相,调录相去吧。明天审计局的要来审计,我可没空在这里靠下去。”
“噢,行吧,小冯,既然你想不起来,就别费脑子想了,老总,去调录相吧。”原谷香赞成的点了点头:“有录相,那倒是更方便一些,免得有些人不认帐。”
小冯一听调录相,傻了眼,她完全给忘了财务室还有录相这回事,张着嘴巴低声叫了句:“老总,我说,我现在说。”
“想起来了吗?那怎么在这里磨蹭到现在?”原谷香气的白了她一眼。
魏新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好,想起来了,你说就说。”
“老总,那你得保证我的不会被炒,要不,我可不敢说。”小冯红着脸,吓得头也不敢抬,低着头嗫嗫嚅嚅,仿佛受惊的兔子。她今天被夏永东交待过,不准告诉别人,他跟她要过苏浅浅的工资卡号的事,否则就炒了她。她还没有正式转正,她可不想就此丢了工作,夏永东是领导,她得罪不起。但现在看来,她错了,她要不讲,才会丢工作,连集团的老总都来了,她要再不说,就真的完了。夏永东也没有给过她什么好处,她又何必帮他背黑锅。
“没有我发话,谁敢炒你?你说,尽管说。”魏新源冷冷一笑:“说吧,是谁?”
“是夏总编昨天上午打电话找我,要的苏主任的工资卡号,他说两个人的加班表上要真填卡号,苏主任不在,他一起填。”小冯说着突然委屈的哇地一声哭了:“我还说,夏总编你真好,这事,应该让苏主任来干,哪能让你领导来亲自忙活。老总,我哪知道他是别有用心,这个,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知道他用来作坏事了。”
“好了,别哭了,早说出来不就行了吗?”原谷香最怕女下属在他面前抹眼泪,弄得好像他怎么着了她们似的。他怕魏新源反感,打断小冯。
魏新源冷冷的哼了一声:“哼,果然是夏永东。老原,把他叫过来对质吧。”
“好,我去叫他。”原谷香心里骂着夏永东,开门出去在走廊里对着对门的会议室喊了一嗓子:“夏总编,你过来一下,老总叫你。”
夏永东正在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材料写完了,魏新源也不放自己走,还让自己在会议室里等他,看来,今天晚上他们就是想死困着他了。
听到原谷香的叫声,夏永东摁灭了手里的烟头,翻了翻白眼,转过身来,看到原谷香正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他,那眼,充满了冷漠。哼,原谷香,你现在可得意了是吗?
前年,他想当社长没有当上,被比他年轻的原谷香抢去了位置,夏永东一直怀恨在心。
夏谷香站在门口一语不发,看着夏永东,眼里充满了厌恶,他实在不想跟他说话。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他的私心作怪,怎么会把报社、出版集团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老总,我写的材料您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吧。”夏永东走进原谷香的办公室,看到小冯正坐在沙发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他一看就知道,完了,这个女人还是没顶住,把他给卖了。
“夏总编,小冯说,是你昨天上午找她要的工资卡卡号,是吗?”魏新源盯着他慢慢悠悠的说了句:“我想听你说说,是真的吗?”
“不,不是,老总,肯定是小冯想不起来,乱说的,小冯,你有什么证据?谁能帮你证明当时是你所说的,我没有去你过你办公室,你凭什么乱指认我?”夏永东知道,昨天上午只有小冯在家,没有人能给她作证。
“你怎么能不承认,是你打的电话给我,对了,有录相的,有录相可以作证。”小冯忽然想起录相来,急得面红耳赤,原来,这个男人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
“录相能证明那个电话是我打的吗?”现在的录相都是影像的,没有声音,夏永东铁青着张脸,他只要咬死了不认帐,你还能怎么着。他就不信,他们会去电信厅调通话记录。
“就是你打的,你今天上午还打电话给我,让我闭嘴,不要跟任何人讲你问过工资卡号的事,否则让我打包滚蛋。”小冯顾不得害怕了,到现在这个份上,她得为自己脱身。
原谷香和刘会计看着夏永东的嘴脸,气得嘴都歪了。他们这才想起来,财务室的录相是无声的。
魏新源更是气得肺都快炸了,这个老奸巨,原来他都想到了,所以他不怕,干脆一推二作五,即便这样,魏新源仍然面无表情的笑了笑:“这么说,小冯是没有证据,夏总编是被人冤枉的。”看到夏永东这个德性,魏新源气得恨不得把桌子给掀了,可是,他不能急,他必须的坐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魏新源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急,着急解决不了问题。苏浅浅还被困在看守所,查不到帐号如何泄露的,他们出版集团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进来收拾盒饭的胡佳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小冯和夏永东:“老总,我有情况要反应,可以说吗?”
“你有什么情况快说,没看这里正乱着吗?”原谷香一肚子火,正无处发,他们报社,今年这洋相闹大了,他这个社长算是丢人丢到家了。他看着魏新源的脸色,心里正打怵。
“是这样,老总,你们几个人在楼下送苏浅浅的时候,我看到夏总编往他办公室跑,我悄悄的跟过去,看到他趴在窗户前,用手机拍照。然后要通了一个电话,压低了声音威胁说,小冯吗,我是夏总编,我告诉你,你不准对任何人说我问过卡号的事,否则就让你打包滚蛋。”胡佳佳说,我刚刚调到办公室,本来,我不想得罪这个人,可是,我觉得苏主任是个好人,我不能任着一个好人受欺负,进监狱。我在外面,犹豫了半天了,我想,我再不说出来,我会后悔一辈子。”胡佳佳念着苏浅浅两口子的好,把她从仓库调到办公室来,她看到苏浅浅被人像罪犯一样带走的时候,本来就想找财务上的小冯问个明白来着,没想到,让她撞上了夏永东的反常举动,苏浅浅指责夏永东的时候,她都在场,本来她要跟着下楼送苏浅浅的。于是,她就多留了个心,没想到,让她全都听到了。
“对,他在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谢谢你胡佳佳,太好了,幸好有你证明我没有说谎。老总,夏总编就是这样说的。”小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撅起嘴巴:“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撒谎。”
“你们,你们都是胡说,我没有打电话。”夏永东呼地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完了,有两个人证明他,他逃不了了。
“不承认不要紧,现在有两个人证,物证也可以调电话记录的,只要调出明天上午的电话记录,让检察院的人到电信就可以查到通话记录的。”证据确凿,原谷香不屑的扫了一眼还在狡辩的夏永东。这个时候了,夏永东竟然还像头死猪一样,不怕开水烫。
“好,小冯,老刘,小胡,你们几个都回去吧,不用再加班了。夏谷香,你和夏永东到会议室谈谈下一步工作的事去吧。”魏新源听到这里,兴奋的扬了扬眉头,他已经不在乎夏永东认不认帐了,反正他是认定了,事情总算有了一点进展,剩下的就交给冯佳慧了。
他早就在夏永东交待的情况报告上,写了两个字,原谷香早就看到了:“停职。”
原谷香看了一眼魏新源,魏新源和他迅速对了一个眼色:“去吧。”
夏谷香点了点头,他知道该谈什么,到这种地步了,他不傻,从他看到魏新源在夏永东交上来的材料上,看到了处理决定,停职检查,也许是对夏永东最好的结局。
在停职检查期间,他再做出的任何的动作,都只是他个人的行为。
夏永东不敢再看魏新源,也不也再看原谷香,就像被人放了气的气球人,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跟在原谷香的身后,垂头丧气走出了门。
“佳慧,苏浅浅的卡号是夏永东昨天上午透露给院方的,你可以申请检察院讯问夏永东以及调取他的电话记录。报社有两个人证可以证明夏永东所作的一切。我可以断定,苏浅浅卡上的钱,就不存在主动索贿这一说。”魏新源望着窗外的夜色,夜再黑,太阳也会出来的,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捂住别人的眼睛。
“真的吗?太好了,我明天就提交检察院,对夏永东和他联系的院方的人、进行讯问。仅这一点,咱们就掌握了主动,老总,您真是太厉害了。有您这样的好领导,苏浅浅真是有福了。”冯佳慧可以想像,魏新源竟然在报社盯到现在,亲自调查真相。可见,他对此案有多么重视了。
“呵呵,不枉我亲自蹲在这里呆了一天,我以为,得让我熬上两天两夜才能弄个分晓。原来,我可以当福尔摩斯了。我的活算是干完了,佳慧,下面就看你的了。”魏新源轻松的站起身来,开怀大笑起来。今天,他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蹲在报社,哪也不敢去。为的就是抓住夏永东的尾巴,他知道,只有把夏永东挖出来,才能救出苏浅浅。
魏新源才要扣电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佳慧,你打电话告诉一声陈亦然,让他不要担心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了。今天在这里看着他演戏,累死我了。”
“好,老总,你快回家休息吧。我告诉他就行了,正好我要跟他拉拉明天的事。”冯佳慧扣了电话,略沉思了一下,这才给陈亦然要通了电话:“陈亦然,魏新源打电话告诉我,是夏永东给医院透露的工资卡号,明天我可以提请检察院正式讯问夏永东,这样,从主观上,可以证明苏浅浅没有主动索贿了。”现在,苏浅浅不在家,为了苏浅浅,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及的给陈亦然联系打电话了。
“真的吗?太好了,这么说,苏浅浅有救了,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出来了是吗?冯佳慧,谢谢你。我马上给魏新源打电话,谢谢他。”陈亦然手握着电话,激动的差点落泪,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意味着,苏浅浅可以证明无罪释放,二十四小时以后就可以获得自由。
冯佳慧听得出他的兴奋,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苏浅浅能重获自由,这说明,她的任务完成了,也说明,她失去了人生中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趁人之危,不是她冯佳慧干的事,罢了,陈亦然是我的,不管怎么样都跑不了。冯佳慧揉了揉额头,眼下,说完成任务,还为时过早,那个打款的人,还没有找到,他的证据才是最后可以决定一切的定海针。
“行了,陈亦然,明天我要找检察院接到举报的于得水检察长了解一下案件进展情况。你如果要给苏浅浅带什么东西,早一点准备好,我给你捎给她。”冯佳慧看到,苏浅浅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灰头土脸的样子,于心不忍。在这个时候,冯佳慧在心里不知不觉可怜佩服起苏浅浅这个小女人来。她想过,如果换作是她,她绝不会干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
“早就收拾好了,正想问你,能不能给她送过去,我又不能去看她,只好麻烦你了。这样,我明天上班前,送到你办公室吗?还是现在送你家去?”陈亦然早就和岳母给苏浅浅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他竟然要送到家里来?冯佳慧欣喜的眨了眨眼睛,她真的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