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杜子凌,不贪她的钱,不要林家的权,他越拼命的想逃出林家,她越不舍得,越不死心,越要留住他,因为,她爱上他了。
两个人走到车前,上了车。
杜子凌面无表情的发动了车:“咱们直接回医院吗?”
“嗯,听你的。”林若兰柔情似水的眨着大眼睛,望着杜子凌,杜子凌看也没看,直接掉转车头上了马路。
他的心死了,林若兰这一番开心,在他的心头却仿佛是一把烫在他伤口上的盐水,他的心痛着,痛得无法呼吸。这九块钱的红色的本子,从此就锁牢了他杜子凌的命运,以后,他连电话也不能再给苏浅浅打了,他不再是自由的。
他的命运仅仅只值九块钱,在苏浅浅的悲剧到来之前,他不得不把自己廉价的卖了。用自己的自由换苏浅浅的自由。
杜子凌不愿去看林若兰那一脸的得意,她脸上的幸福和得意,对他来说,全是悲催的无奈,本来,活到这个年纪的他又开透了生命,想从容的为自己活一回,他只是想找一个爱自己的自己也爱的女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真正活一回,为了自己,不为别人,不再当傀儡,只为自己真正的活一回。
可是,权势和林若兰根本就不放过他,不给他自由,他想从容的活一回的希望和理想泡汤了。
身在林家这么多年,失去自我的杜子凌对林家的权势深恶痛绝,他拚尽一切办法跳出林家,却又被长袖善舞的林若兰一把给抓了回去。
杜子凌一直羡慕那些平凡的家庭,一家三口过着平凡而又有滋有味的日子,虽然没有繁华似锦的风光,但却一家人相濡以沫的温暖,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为泡影,他只能再缩回林家那空洞的别墅里,站在林若兰的身边,被人称为林家的女婿,他又失去了自己的性氏,他又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杜子凌心如死灰,遇到苏浅浅后,他爱上了这个小女人,他不由自主的被这个小女人吸引了,为她心痛,为她流泪,为她心动,他曾那么祈求老天,给他一个机会,让苏浅浅跟他一起生活下去,那怕是深山老林,只有两个人,一起静静的看天上飘浮的白云,一起采山林里的野花,一起静听小鸟的叫声,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这样的日子,才是他要过的,他并不需要那些富丽堂皇的日子,因为那些日子,他无数次的像影子一样站在林家,像一根木雕,了无生机,了无生意。
也许,命中注定,他逃不出这场宿命,也许,命中注定,他就是这样的一种命运。现在的杜子凌,已别无所求,他只求,林若兰放了苏浅浅,放过那个女人,他只想,那个女人早一天自由,早一天回来,他只求她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下去,就够了。
林若兰手里捏着红彤彤的结婚证,满心喜悦,她没有像来的时候那样心浮气躁,她认真的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照片,上面的每一个字。虽然上面的照片还是他们第一次结婚时拍的照片,但是,她却无比珍惜。
一切恍如隔世,尘封的记忆如同就在昨天,那年,跟杜子凌一起在母亲的威逼下,到民政局登记的她,一脸的泪,办完了手续,出了民政局,一路哭到家。
她从来没有想到,为了逃开这个婚姻,她主动提出离婚,又为了找回自己心里爱上的这个男人,又逼着这个男人来重新复婚。
命运何其的捉弄人,她以为她不爱他,把他扫地出门,今天,她又这般用尽心机,逼他复婚,原来,自己的心,竟然是这样的迷茫,人啊,活到四十多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两个人再没说话,林若兰手里捧着结婚证,看着两个人的合影,怔怔的出,她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看着两个人的照片,照片上杜子凌一脸的羞涩,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青头小伙子,一脸的单纯,一脸的拘禁。
眨眼间,两个人都已近中年,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如此的稀里糊涂,一切,都是那么的纷乱,仿佛是一场梦,仿佛是一夜春风,摇醒了昏昏欲沉的两个人。
到了医院,杜子凌停下车。
林若兰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结婚证放进包包里,一边笑盈盈的下了车:“这么快就到了,子凌,你不要跟家里人讲,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离过,好吗?”
“噢,听你的。”杜子凌没有任何意见,从今天起,他又变成了木头,没有了自己的思想,没有了自己的世界,没有了自己的存在。
“你太好了,子凌,咱们上去吧。”林若兰笑眯眯的依到身边,拉着杜子凌上楼。
“等等,若兰,我有事要问你。”杜子凌至到这时,才打定注意,问林若兰。
林若兰怔了怔,望着杜子凌的脸:“怎么了?什么事子凌?”
杜子凌张了张嘴,又打住了。他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掉,现在可不可以问林若兰,是不是放了苏浅浅,是不是放过苏浅浅?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问苏浅浅的事?”林若兰一脸的娇嗔:“我已经让人放苏浅浅了,按说,你放心吧,她很快就出来了。你都答应给我复婚了,我还困着她干什么?子凌,你不会真的还想着她吧?”
“没,她有家,本来,我跟她也只是普通的朋友,若兰,你不要再为难苏浅浅,因为我,伤了人家,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你放过她,好吗?”杜子凌不敢说急了,但此时,他又不得不说。
“看你,我干嘛还想不开,为难她干什么?子凌,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乱发照片的,你是我老公,我不为别人想,也得替你着想不是?”林若兰如愿以偿,自然不会再拿这些照片作乱。
“那就好,我没,没事了,上去吧。”杜子凌放心了,看来,林若兰气都顺了,自己同意复婚了,她也满意了,不会再为难苏浅浅了。
林若兰看着杜子凌讷讷的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老实的男人,就是这么认真。
自己都把他逼回身边了,怎么还会拿他们的照片为难苏浅浅。
林若兰挽着杜子凌的胳膊,寸步不离的进了电梯,上楼。
杜子凌极其不适应林若兰的亲密,可是,他却不能抖开林若兰的胳膊,那怕那挽在他胳膊上的是一把刀,刺得他鲜血淋淋,他也要咬着牙撑下去。
这就是他的命,从今天起,他的心又回到了刀上,他必须重新把自己的一颗心,磨的木木的,对什么都笑,对什么都听林家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能生气,不能发火,都要笑脸相迎,在刀尖上,一天天的活下去,至到那颗心滴的血,干涸在那刀尖之上,把那刀尖包裹,把那刀尖上的尖锋包住,他就不痛了。
电梯里只有一个医生和护士,这是一号高干病房,没有几个病人家属,这个独门独院住院小楼只有常委们及家属们住院的时候,才开放。没有经过允许,一般人的车根本进不来。
平常,没有几个病人。
两个人挽着胳膊出了电梯,两个人走出电梯,正好碰到林若雪站在走廊里,一眼看到他们:“姐,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怎么在外面站着?”林若兰诧异的问了句。
“哟,若兰,你们俩个这是上哪儿去了?我跟和平过来看望一下伯母,正想问问你们俩个上哪去了呢?”正在这时,从林若雪身后闪出了一个人,望着挽着胳膊走过来的林若兰和杜子凌笑嘻嘻的说了句。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冯佳慧。
杜子凌一看到她,脸嗵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