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担忧的流民入镇在冬日时还是来了,这回,最先到的不是流民,反倒是流寇,许是这天下已大定,大部分流寇都缴械了兵刃,安安分分的入了各乡里,巴不得没人认出来,剩下的胆大心狠,还想继续浑水摸鱼,搅动这局面,招着一队人从县开始往镇上、村里扑。
淮镇上先是没反应过来,被红了眼的流寇砍伤了几个人,闹出了动静儿,不多时,镇上以殷、6、王三家开始带着人抵抗起来,有人趁机套了马去下头各村里报信,得了信的村子里人心惶惶的,桃花村也不例外,村长陶旺在门口坐了半晌,砸巴了嘴好一会,才狠狠心拍着大腿召集了全村的壮汉子。
“你们都知道了,那流寇如今进了镇,只怕不日就到咱们村儿了,如今镇上的人都在拼死抵抗,咱们岂能缩在这后方,万一前头守不住,一样也是个死,还不如过去干一场,守住了,这屋里的老老少少就安生了!”
村里顿时炸开了锅。
跟在后头的妇人们哭成一片,要么拉着自家男人不让走。
陶村长面上不落忍,又挥了挥手:“这样,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就留下来,其他挨家挨户的,每家必须得出一个壮汉子。”
林家只有林康一个男丁,是不用去的,朱氏一脸后怕,“这下好了,康哥能留下了。”
林康却不似他们劫后余生一般,他在朱氏等人脸上看过,面色犹豫,最后渐渐化成了坚决,“娘,妹妹,我也去。”
朱氏脸一僵,“你去做啥,那可是流寇土匪?”
“就因为是流寇土匪我才去!”
母子两个互不相让。
朱家那头也已经安排好了,去的是朱大舅,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过来一看,顿时也蹙起了眉,劝起了林康:“康小子,你家就你一个,这万一有啥好歹的,你让你娘咋办?”
“我”
“大舅、哥,”林秀插了进来,小脸板着,严肃得很:“我也去。”
她记得上辈子在楚军胜了后,镇上村里也乱了好一阵儿,流民们争相挤进了达县里头,闹哄哄的,那时他们整日整日的缩在屋里不敢出去,大门更是用桌椅板凳全堵着,具体是咋个哄闹法不得而知,但那时每日夜里都有人在外头拍门,听声音就不是啥善茬,便是如此,林家村里还是有好几家被洗劫一空,还有两户受了吓的人家家里头还办了白事,要不是后头郡里派了兵来镇压,只怕
这辈子,流民还没招来,倒是招了比这还棘手的。
要知道他们桃花村可是这远近闻名的富户村啊,这不打眼得很呐。
流民也就算了,关好门窗,在屋里呆些日子也就得了,但流寇那可是杀人如麻的,哪里这般好打发了去?
有人说过,团结才是力量啊!
也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把那些土匪给彻底赶出去。
“别胡闹!”朱氏板着脸呵斥她。
“我没闹。”林秀都快跺脚了:“这可是危难当头的时候,要是个个都当龟孙子,那不得躺着任人鱼肉啊,咱们镇上和这十里八乡多少人,要是个个都堵在镇子上,那土匪还能有咱们人多不成?”
这成百上千的大汉吓也吓死他们啊?
“不成!”
“秀丫头说得不错!”陶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