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说:“可是风雷计划分明泄密了啊,否则昨天夜里你们怎么可能会被人误入歧途,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对方的人。”
靳伟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色像一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一般,说:“我知道。”
我忽然明白了靳伟的真实意图,也会意地笑了起来,抓回来的三个人都是重要知情人,这里面那个内奸一定会有所动作。靳伟一定给他们分别上了监控手段,只要这个人一有动作,马上靳伟就会得到消息。
这一招高明啊,靳伟能做到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果然不是白给的。
我竖起大拇指说:“牛,靳局这招厉害呀。”
靳伟突然又语重心长地说:“小羽,其实我们都不希望你卷进这种斗争之中,太凶险而且充满了各种不可知的阴谋和变数。你还太年轻,容易冲动和感情用事,这样就更危险。”
我低下头,惭愧地说:“对不起靳局,我有时候是太不冷静了,你批评得很对很正确。”
靳伟笑了笑,说:“不过你确实是个副将,我们抓了四年没抓住的犯罪嫌疑人,你一出马立即被我们包了饺子一窝端了,大快人心哪。”
我说:“哪里是我的功劳,分明是彭局长及时现身才抓住了真凶。对了,你今天和彭局长都交代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活着?”
靳伟说:“这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其实你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等以后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好了,我得休息一会了。你也一晚上没睡觉,回去好好休息吧。”
临走之前,我把心中一直不吐不快的疑团问了出来。我说:“靳局,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山鹰和王强这些人一定要把我引到李家镇呢?而你们经过半年调查,最后的风雷行动目的地也在李家镇,难道你不觉得怪吗?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去李家镇呢?我总觉得,这两者似乎有内在的联系,可是又觉得这两个计划本身就自相矛盾,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
靳伟沉思片刻,说:“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唯一能解释恐怕是有人希望我们去李家镇。我们认真分析一下,他们用梅洁和张婷引诱你前去,又用山鹰的犯罪集团吸引我前去相反的方向抓捕,然而分别狙击。即便后来我们成功会和,如果不是李红反应及时,我和你也许已经死在老曾的狙击枪下,这恐怕就是他们这个计划的核心目的。”
我想了想,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我隐隐觉得,这恐怕不是最合理的解释。李家镇这个平凡的小镇,恐怕还有着不平凡的地方。
我说:“可是如果我没有上当,根本不打算李家镇救那几个女人呢?”
靳伟点点头,说:“有道理,引诱去前去确实费了太多周折,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那么他们就会用别的办法对付你。或者他们对你的个性非常了解,料定你一定会去。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对手确实是罕见的天才,对人的心理有着非常深的研究。”
天才?这个词让我脑子里一道灵光闪现,对手确实是个罕见天才,或许他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和靳伟告别后我从医院出来,在车里坐了一会,抽了根烟平息了下情绪。今晚要去见三叔,我突然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总觉得有点有愧于他。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我扔了烟头,车打着火向三叔家所在的城北别墅区开去。
到了三叔家门口,我径直走进了院子。虽然我有日子没来,三叔家院子里拴的大狼狗对我还是很亲,不断地摇着尾巴,跳起身来往我身上扑,撒着娇要跟我嬉闹一会。我有点烦他的一身毛总是粘在我衣服上,在它的狗脸上扇了一巴掌。这厮自讨没趣,委屈地嚎了一嗓子,垂头丧气地跑远了。
走进屋子后,我站在大厅里喊:“三叔,我来啦。”
三婶穿着拖鞋和一身宽松的休闲服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看着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小羽,你先坐一会,你三叔刚来电话说他马上回来。”
三婶是个古典型的美人,柳眉细腰,看起来弱不禁风令人怜惜。但因为多年身体一直不太好,病怏怏的脸色总是很苍白,然而她每每皱眉清咳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三叔的审美眼光很高,对女人的成色要求极其苛刻,不是绝色的女人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三婶虽然四十来岁了,但外貌看起来还像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少妇。
我笑着说:“三婶,有日子不见了,你近来身体怎么样啊。”
三婶淡淡地说:“老样子,死不了也活不好,嗨,瞎混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我说:“瞧您这话说得,我这次看你气色比以前强多啦,人看起来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三婶听到我的赞美,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看起来多一份鲜艳。她笑笑说:“臭小子,拿你婶子也敢开玩笑。不过你这话我明知道是假话,还是喜欢听。”
我说:“三叔最近都在忙啥哩,整得比国家总理还忙,老是见不到人。”
三婶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怨气,幽怨地说:“谁知道他整天忙什么,别说你,我见他一次也很难。你喝茶吗,我让保姆给你泡一杯刚从杭州寄来的西湖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