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来后,李嘉文逐一给每个人面前的白酒杯里斟满酒。然后李智端着酒杯站起来说:“今天是刘磨叽出院的好日子,我们来敬他一杯,祝贺刘磨叽回归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大家干了!”
我们都端着酒杯站起来,和刘磨叽碰了碰杯子,嘴巴里都说着祝贺的话。刘磨叽的马子唐圆圆一直很安静,话也不多,看起来很腼腆。这个女护士应该属于闷型的,和张婷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类女人,刘磨叽这厮的喜好跨越还真大,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刘磨叽的情绪十分高涨,开心地哈哈大笑,昂头一口酒把杯子里的酒抽干,连声说:“爽,真爽啊,这才是他妈的人过的日子。”
这顿酒我喝得心不在焉,一直堤防着李智,喝酒就有点忐忑,兴致也不高。李智却表现得十分平静,话题一直集中在刘磨叽身上,那天晚上我带兵拆了那家黑店抓到他的事提都不提。李智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反常。他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一瓶白酒干光的时候,我借着酒意故意想挑起事端,问李智:“李大本事,听说你老婆董文琪来头很大,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李智微微愣了一下,但马上表现得若无其事,淡淡地说:“兄弟几个一起喝酒,提她干吗,扫兴不扫兴啊。”
刘磨叽也附和着说:“就是,提这些干吗,来,唐少,我们两个走一个。上次在英皇门口我找人拦你那件事,是兄弟我做得不对,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也许在这个情境下有些话题确实不宜讨论,我想了想,还是得找机会单独问问刘磨叽,张婷的那段录音他还给了谁。我端起酒杯,和刘磨叽碰了一下,昂起头一饮而尽。
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号码显示这张卡是滨河的,我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我说:“喂,你好。”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说:“你好,是唐羽唐局长吗?”
我说:“是我,你是哪位?”
女人说:“我是徐兰,找你有点事商量,希望唐局长能抽时间跟我见一面,我们面谈。”
徐兰?我脑子里好像有这个名字,可印象里似乎又不认识她。我犹豫地问:“徐兰?我认识你吗?”
徐兰说:“省纪委副书记徐子淇是我老爷子,其实我们见过一次的。”
徐兰是徐子淇的女儿,我想起来了,可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她,于是说:“你能提醒下我,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徐兰沉吟片刻,说:“就在不久前,天钩赌场,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我猛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赌桌上确实有一个女人,长得很冷艳,这么说她就是徐兰了。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呀。你好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兰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见你一面,和你认真面谈一次,可以吗?”
我说:“你现在哪?”
徐兰说:“我在江海,你告诉我你所在的位置,我过去找你。”
我想了想,说:“我们好像不太熟,你觉得有必要见面吗?”
徐兰冷冷地说:“这么说唐局长是不打算给我面子喽?”
我说:“你可笑不可笑,我又不认识你,给你什么面子?我很忙,不是什么人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的。”
徐兰明显愣住了,她沉默一会说:“好吧,就算我说错话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你那把牌是不是同花顺吗?”
徐兰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心,那副牌的真相老虎知道,可他不愿意提起,我也不好一追追问。徐兰当时也在场,她看得应该很清楚。我说:“好吧,两点钟你再给我电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徐兰兴奋地一连说了两个成语,她说:“好,一言为定,我们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抬头发现在座的人眼睛都盯着我,眼看起来都不太友好。
刘磨叽说:“唐少,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刚才大家说好了一醉方休的,你又要中途溜号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我连忙解释说:“中午尽兴就好了,没必要喝醉。下午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要喝的话我们晚上再约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