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曳地长裙的女子从院外走来,方才还伶牙俐齿地指挥着下人搬箱子的侍女见到她,俱都低头行礼,恭敬又温软地唤道:“雪兰姐姐。”
雪兰只是随意地点点头,看也不看退到两旁的人群,径直朝萧老夫人走来。
萧老夫人看到来人,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雪兰托着长长的披帛,带着一身暖香,停在萧老夫人三步远的地方。然后她伸起手臂,身姿袅娜地行了个大礼:“奴婢雪兰,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
萧老夫人脸色一下子窘迫起来,慌忙摆手,想要扶雪兰起来又怕弄脏了人家的衣服:“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你赶紧起来,我这个糟老婆子可不能让你行礼。”
“老夫人当然受得起,您是侯爷的母亲,我们定勇侯府的老祖宗,谁的礼您都受得起。”雪兰站起身,温雅一笑。
萧老夫人一辈子都和村里人打交道,村妇也多是粗鲁爽快,直来直往,什么时候见过这等精致讲究的美人。雪兰长得美,言谈又颇会讨老人欢心,没一会,萧老夫人就拉着雪兰的手,再不愿意放开了。
雪兰由老夫人领着认人,见每一个人时她都笑容满面,礼仪周全,萧玉芳姐妹几个见到她,都讪讪低下头,露出自惭形秽的色来。
等走到萧景铎面前,老夫人忙不迭介绍道:“雪兰,这就是萧景铎,大郎的儿子!”
“哦?”雪兰挑起一边眉毛,显然有些吃惊,侯爷有儿子,怎么没听侯爷提起过?雪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萧景铎一眼,这才笑道,“竟然是侯爷的子嗣,侯爷还不知道呢。雪兰给大郎君见礼,等回到长安,让侯爷见到大郎君,侯爷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对对对。”萧老夫人在一旁说道,“大郎离家的时候,萧景铎还没出生,他走后一个月,大媳妇才诊出有孕。说起来,他们这对父子也是坎坷,铎儿从没见过大郎,大郎也不知铎儿。”
“这有何难,等回侯府后,大郎君就能和侯爷相认了。”
萧老夫人呵呵笑着,萧景铎却敏锐地察觉出不对来,他本就是父亲的子嗣,为何要相认?
但是面前这位雪兰娘子却浅笑吟吟地立着,看着他的眼也并无隔阂,萧景铎拿不准到底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雪兰确实话中有话。
萧景铎没有纠结于此,他不满地提醒萧老夫人:“祖母,你还没引见我母亲呢。”
“哦对,我竟忘了。”萧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她一直不待见赵秀兰,这些年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媳,现在一高兴,就完全忘了赵秀兰的存在。要不是萧景铎提醒,萧老夫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