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谬赞了。”萧景铎按官场规矩行了礼,才随着对方往里走。
兵部的衙署建在皇城里,整个帝国的军事变动全从这里发出。萧景铎走到职方司,刚入门就看到一个人迎面走来,对方穿着浅红官服,萧景铎立刻辨认出来人的身份:“下官萧景铎拜见郎中。”
“你便是萧景铎?”郎中上下打量了萧景铎一眼,笑了笑,道:“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且随我来吧。”
萧景铎知道知道这位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职方司郎中了。萧景铎做县丞时,到任第一天直属上司陈县令便死了,所以萧景铎委实没有和上司共处的经验,他心知现在一步都错不得,于是越发谨慎,随着郎中往屋内走。
长安修建的极为宽敞,主街朱雀大街足有百米宽,寻常官员住的远些,从城南赶到皇城上朝,就算骑马都会迟到,可见长安这个天下第一都何其广阔。国都阔气,官员办事之地皇城也修的很宽阔,兵部作为吏部之外最受倚重的部门,占地摆设也都毫不客气。萧景铎所在的职方司虽然常设官员只有五人,郎中、员外郎和三名主事,但是也足足占了一处两进院子,第一进是待客、接圣旨的地方,第二进才是郎中和员外郎的办事之地。
进入衙署后,郎中指着让萧景铎认了几个地方,随即就说要带萧景铎去办事之处熟悉一二。郎中是萧景铎的上官,亲自来接他便已是呵护下属,再多的萧景铎可不敢应承,听到郎中说要亲自带他认路,萧景铎连忙推辞,再三推拒后,郎中才顺势离开。
上官走了,萧景铎才敢慢慢打量自己新的办公之地。
兵部衙署修建的和皇宫一样,都是以黑为主的庄重色调,高大纵深的宫室,正面开了长长的窗扇。屋内又分内外,中间隔着夹板,外间摆着矮桌茶盏,显然是待客之地,绕过屏风能看到一间清静的屋子,里面放着书案笔墨,靠墙还放着一座巨大的木架,上面分门别类陈列着许多卷轴,看样子就是萧景铎日常办公的地方。
不用和郎□□处一室,甚至还有一间单独的房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萧景铎默默松了口气,拿起书架上的卷轴,潜心查看起来。
郎中方才走的时候已经说了,他初来乍到,一时半会不急着接手公务,先熟悉往年卷宗为上。
萧景铎知道这是郎中信不过自己,他也不辩驳,官场上谁耐烦听你说这些,唯有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语言。萧景铎沉下心思,潜心研究历年的卷宗。
职方司掌镇戍、地图、烽候等,论理各地边防都归职方司管,每隔三个月边疆县令会将本地戍守情况汇集成卷宗,上交给州府后统一送到长安。这些卷宗到达长安后直接便送到职方司,由职方司来判断边疆县令或刺史可有疏忽职守,以及边防是否改动。
每隔三月便送一次,大宣边境线那么长,积年累月下,可想而知这里堆了多少卷宗。萧景铎从前便是西南边疆的县令,对这些事务再熟悉不过,现在能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倒也乐在其中。
尤其职方司还负责地图绘制,萧景铎善工笔,他心里好笑地想着,好歹他还有工笔这一技之长,要不然就真的毫无用武之地。
萧景铎到兵部就职的第一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