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苏败就抬步而出,背负着古剑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很轻,轻的在雪地上未留下任何的痕迹。直至苏败身影消失在三人视线中的时候,这两名执法者方才从最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情犹如见了鬼似的。
唯这名琅琊宗弟子有些困惑:“他是谁?”
“苏败!”这两个字眼仿佛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让空气随之凝固住。
清晨余晖中的琅琊诸殿格外的死寂,就算苏败路过璀星广场的时候也只见到地上那随风而起的雪絮,当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雄峰出现在苏败的视线中时,!苏古道上止住,望着这两侧在风中怒放的梅花,心境就如°花般宁静,目光透过那摇曳的风雪,眼坚定无比,消瘦的身体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撞向这风雪。
此峰为琅琊,漫漫青色古阶的尽头就是琅琊之巅,在那里,有着千余道占据数丈方圆大小的石台,依次排列着。踏在其上就是外门千强,百强,十强,问鼎。
古老台阶上的雪泥已经化开,露出一滩水渍。
同时在雪上还有一滩滩醒目的血迹,一道道有些狼狈的身影蜷缩在雪地上,也有不少的弟子仍在青色古阶上坚持着,其身体却犹如遭遇数座大山的轰压,难以迈出一步。
垒砌的石台上,中年人负手而立,漠然的望着这些卷缩于地的琅琊宗弟子,这些人大多数都断手断脚·甚至有些晕眩过去,不过却未有执法者去理会。
能够让执法者在意的也只有山道上的那些琅琊宗弟子,时而有数名执法者登道,片刻后抬着晕眩过去的弟子走来。
也有新晋的弟子正踌躇着·是否要承受那恐怖的痛苦,登上这山道。
静,四周死寂的就剩下冷风的呼啸声。
直至最后,诸多弟子都老的待在一旁,放弃这登道,窃窃私语着:
“传闻这山道上是一道恐怖的剑阵,曾有数名先天强者建造而成·若修为不济者登上山道必然受到恐怖的冲击。”
“并非是剑阵,我是听闻这山道是诸多琅琊强者走过,其气息残留在其上·就形成了今日的威压。”
“现在,牧崖师兄应该要到尽头了。真遗憾,此次秦政皇子要问鼎琅琊,必然要与牧崖师兄有一番大战。而我等只能站在这里等待结果,唉。
时间缓缓的在头顶的风雪摇曳中流逝而过,就在诸多弟子窃窃私语,越来越盛,场面渐渐往喧杂方向发展的时候,忽然间有着一道脚步声在古道的尽头处响起·这道脚步声很轻,但却压盖过了悠扬的礼乐,压过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声。
顿时·不少弟子都下意识的转过身,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古道的尽头,窃窃私语声徒然消散了不少。就连站在石台上的中年人也微微抬起头·漠然的目光投向脚步声泛起的地方,这时候还有来参与宗考的弟子?
宗考虽未限制时间,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耀在琅琊时就是宗考开始之时,残阳最后一抹余晖消散时就是宗考落幕之时。不过对于姗姗来迟的弟子,中年人还是心生不厌。
就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只见古道尽头,朝阳的余晖中·一道犹若超尘脱俗的身影,白衣胜雪·踏着风雪,宛如谪仙临世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苏败?”目光凝固在这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上,中年人巍然如山岳纹丝未动的身躯在这一刻猛地一颤,漠然的色也像阳光中消融的雪花般。
苏败!噙着这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诸多琅琊宗弟子先是有些困惑,其次情各个呆若木鸡。尘埃可以掩盖住剑的寒光,却掩盖不住其锋芒。有些人就算离开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锋芒就会撕碎那记忆的束缚。
风更急了,雪斜斜的落在苏败的身上。
背负着古剑,苏败的步伐未曾因为这些目光而有所凌乱,依旧那么不徐不疾,顺着古道,踏着满地的花瓣,就像从云端上走出,直至出现在青色古阶前,苏败抬眸望去,这犹若天梯般的古阶不见尽头,通向那云霄之端,就像一柄插入天穹的利剑,隐约间,似乎有着少许清脆的剑鸣声在其上泛起,悄然回荡着。
“你这段时日去哪了?”直视近在此尺有些出尘的身影,中年人发现声音有些嘶哑。
“待在坟墓中。”苏败微微行礼。
“执法塔吗?”中年人眼瞳微缩,他曾在一些夜晚的时候偶尔想起苏败,都有些惋惜。甚至困惑着这平静有些过分的少年怎么会死在执法塔中,只是这一刻听到这解释,中年人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们都以为你都死了,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待在那坟墓中将近一月,你还真忍受的住。只是,这次为何要走出坟墓呢?”
“执法者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苏败嘴角绽起灿烂的笑意,抬起头,指着那被云雾所覆灭的剑峰,“我想站在那上面,看看那里的风景。”
“你落后了很多。”直视这道平静的眸子,中年人轻声道:“除去你后面的那些失败者,你是最后一个登山的。”
“最后一个?”苏败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这不是很好。往往最后一个出发的人能够欣赏到谁也看不到的风景。”
几片雪絮被风卷落飘过苏败的脸,落在苏败的肩膀上。苏败轻轻拍了肩膀上的雪花,脚步轻踏,随意的踏在有些湿润的青色古阶上,溅起了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