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也不解释,继续说:“……她喜欢接受挑战,好胜心强,绝不服输……”
这话让义廷想起第一天上工程学课的情景,一拍大腿,说:“你说的对呀!”
“但是,她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
“连这你都能看出来啊?”义廷感觉自己越来越佩服辰辰了,说道:“你要是在咱们学校摆摊儿算卦,我来帮你收钱,咱们准能发大财!”
他牢牢拽住了辰辰的衣袖,好像生怕这么个大活宝贝,一不留就跑了。
辰辰也不理他,继续说:“……文瑾需要认同感,需要别人不断对她做出肯定,才能帮她建立信心。她也需要伙伴,然而,她又不善于社交,我猜想,如果没有信得过的人陪着她,她是绝对不会自己单独出入那种场合的……”
“牛人,绝对是牛人!”义廷竖起大拇指,“绝了!你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自己!”
“所以……下面是重点,还不赶快掏出小本记笔记?”。
辰辰分析着文瑾,也不忘揶揄义廷两句,没办法,即便是辰辰这么老实的孩子,和学校里那帮促狭鬼呆久了,怎么能不沾染上恶习呢?
义廷是个实心眼儿的人,听辰辰这么说,真的在抽屉里一阵噼里啪啦地乱翻,然后,逃出豆腐块大小的一个小本,开始龙飞凤舞地往上写字。
“你的邀请分成两个步骤……”辰辰故作秘地压低了声音,趴在他耳边面授机宜。
那天在迪肯斯楼,辰辰说,要去做现场服务,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真的很想邀请羽悠做自己返校节舞会的舞伴,尽管他清楚,结果多半是被拒绝,但是,如果不邀请,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最近,国际联盟的会议比较频繁,主要是讨论如何设计美食节的调查问卷。每次辰辰在艺术中心开完会出来,都会顺便去位于一层的艺术长廊走一走。
艺术长廊里,展示着同学们自己创作的雕塑、陶艺、摄影、绘画等作品,这些精美的艺术品都是从历年同学们的作品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有的抽象难懂,有的写实而细腻,常会令他驻足停留,细细欣赏。
今天,他盯着玻璃橱窗里的一个陶艺的人像发了半天呆,那个人像头戴月桂树枝做成的花环,身着希腊女式的曳地长裙,有着东西方结合的完美面庞,薄纱的衣裙下,露出苍白的皮肤和纤柔的四肢,细看和羽悠有几分似。
辰辰不知道这件艺术品是不是有模特,也不知道这件艺术品是何时制作完成的,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作品里面倾注着某种感情,或许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注视良久,他收回目光,忽然,有了一种想自己烧制一件陶艺作品的冲动。
他跑到艺术中心四层的陶艺与雕塑工作室,和负责人nor(娜拉)老师讲了自己的想法。
原以为自己的唐突莽撞会令娜拉老师感到吃惊,没想到,她竟然满口应许,还鼓励他说:“查理,艺术创作就是需要,随时欢迎你随时来陶艺工作室,这里的材料应有尽有,如果你还有什么额外的需要,请尽管告诉我,我会尽量配合你,让你的创作构想达到完美。”
事实上,辰辰几乎不会陶艺,更不可能烧制出可以与展厅里那座希腊女像相比肩的完美作品。
辰辰关于陶艺所有的知都来自于幼儿时期,他依稀记得,小时候过六一儿童节,妈妈曾经会带他在公园里做陶罐子。
不过,作品不能以复杂和简单去分优劣,只要用心去制作,这个作品就是有生命力的,于是,他决定亲手制作一个杯子。
周六开完了国际生联盟的会议,一整个下午,辰辰都泡在光线充足的陶艺工作室里面捏泥巴。
他亲手将白色陶土加上水和成泥,捏制成一个实心的圆球,放在托盘上,随后,启动按钮,圆盘旋转起来,辰辰用拇指在陶土的中心按下一个小洞,双手虚虚地拢着泥巴的外围,开始为他的杯子塑形。
他小心翼翼,他精雕细琢,要制作一只独一无二的杯子,在他看来,这杯子不但可以用来盛水,还能装得下满满的爱意。
他将杯子捏制成了心型,又不厌其烦地在胚胎上反复精修,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用一根极细的铁丝,将胚胎从转盘上分离下来。
辰辰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木制小托盘托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杯子胚胎走出陶艺工作室,来到外屋。
这间房子更大一些,中间是四张长方桌拼起来的工作台,上面堆了一些工具、材料和油彩,桌子中间放了一些纸张,上面是同学们未完成的艺术品设计图。
靠墙立着好几个书架般的木架子,每一层上都放着同学们刚刚制作出来的半成品,有正待风干的陶艺,也有尚未完成的雕塑。
辰辰比划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合适,最后一伸手,珍而重之地将心爱的杯子放在了架子的最高层。
正要离开的时候,辰辰的视线越过工作台上杂乱无章的物品,无意中看见,废料堆旁边有两条穿着深蓝色薄料长裤的腿。
探头望过去,却看不到那人的上半身,辰辰心里暗自互狐疑,这是什么高难度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