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花费了一些时间的就是羽悠的头发了。中午,羽悠回家取小礼服的时候,莲姨硬是拉着她坐在镜子前面,坚持要帮她梳一个与礼服相称的发型。羽悠没办法,只得坐在卧室的大落地镜子前,任由莲姨摆布了半个小时,才梳成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复杂的盘发。
莲姨将羽悠的长发一绺一绺梳理顺滑,然后,每三股编入一股新发,这样周而复始地绕着头顶编上去,在脑后束成一个看似蓬松,实则井然有序的鸟巢状花环。羽悠的头发是亚麻色的,发根处的色泽稍深,越到发梢颜色越浅,将头发束起之后,丝丝缕缕的长发色泽交错渐变,令这个花环光泽柔美,层次丰富。
莲姨给羽悠梳好头发后,围着羽悠绕了一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总觉得太过素净,可羽悠又向来不喜欢夸张的饰品,她自己也很少像其他小女孩那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淘换一大堆时髦的小物件。她的首饰盒子里,除了长辈们送的那些昂贵首饰,没有那种万金油的百搭饰品。
想来想去,莲姨还是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抓了一把前年去东京时买回来的koy珍珠发叉,在发环的蓬松处,不规则地插上了一颗颗饱满圆润的白色珍珠。这种被叫做“天女”的正圆极光珍珠,随着羽悠的发式兜兜转转围成一圈,为发环增添了夺目的华丽感。
晚风中,威廉看着美若天仙的羽悠,呼吸变得有些滞重,古典高贵,出尘绝俗的她悠平日不打扮已经清艳无比,经过一番精心修饰更是美得难描难画,倾国倾城。
气宇轩昂的学生会主席视线在她额间耳侧被风吹起的细碎卷发间逡巡,在她飞扬的薄纱裙袂处逗留,他觉得,此刻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仿佛就是城堡中的睡美人,是被魔鬼变成天鹅的奥黛塔,是刚刚浮上海面的人鱼公主……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羽悠如水明眸眄过来,威廉慌乱避开她的视线,低下头,他慌乱地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漂亮的盒子,轻轻取出白玫瑰花手环,小心翼翼地戴在羽悠纤细白皙手腕上。羽悠也将同款的胸花别在威廉西服上衣口袋上,威廉顿时感到一阵热流滚过全身,脸颊不由得有些绯红。
为了掩饰羞赧的面色,他微微扭转身,将胳膊弯成柔和的弧度,羽悠先是一愣,随即,将手轻飘飘地穿过威廉的臂弯,若即若离地搭在他小臂上。
威廉挽着羽悠的手走向一辆红色的敞篷双门跑车,这是一连九成新的宝马z4跑车,和校校园众多豪车比起来,这辆仅能容下两个人的跑车并不是那么扎眼,当然更谈不上昂贵,然而,这是威廉为了和羽悠共赴返校节舞会特意租下来的,仅仅是一来一回的两趟车程,话费了威廉两个多月的生活费。
羽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稳,威廉稳稳地启动了车。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后,他们开到了举行舞会的地点——那家年费昂贵的会员制马会俱乐部。
威廉携着羽悠的手步出敞篷跑车时,正好凯文家的司机也驾驶着他家那辆威风的bugtt(布加迪)老爷车来到俱乐部楼。车刚一停稳,等不及司机下来开门,凯文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走到白馨蕊坐的那一侧,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将她扶了出来。
白馨蕊一眼看见了威廉开的那辆红色敞篷小跑,连同车里出来的一对璧人。乍一看威廉竟然牵着羽悠的手,她心里不禁纳闷,原以为,威廉会和高年级那些炙手可热的大美女一起出席舞会。
白馨蕊忿忿不平地想:真不知道这个绿茶婊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我们的全民男搞到手的!
凯文看白馨蕊看着那边发怔,一下子发现了她视线延长线上的那辆红色跑车。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种大路货不会入你的眼吧?”
白馨蕊立刻回头惊异地看着凯文,他以为凯文指的是威廉。
几秒钟之后,凯文哼了一声,补充了道:“还是租来的。”
白馨蕊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凯文误并没有因为自己看威廉而吃醋,他以为自己喜欢上了那辆红色的跑车,便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声:“怎么可能?”
然而,她的眼睛还黏在高大帅气的威廉身上,直到看他挽着羽悠走进酒店的旋转大门,迷人笑靥才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凯文轻飘飘地说:“等我一满十六岁生日,就去考驾照,到时我要让我爸爸送我一辆布加迪威龙,每个周末都带你去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