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哼了一声,说:“我明白,你就是这个意思,从我来的那一天起,你就对我有成见。你肯定是个种族歧视主义者!”
文瑾觉得艾玛很难沟通,一点儿小事就上纲上线,居然还打种族牌,真没意思!
她懒得和这样的人辩驳,于是,拿起手机,背上馆。
上完晚自习,文瑾又在图,直耗到回宿舍签到的最后时限,她才披星戴月地回到了宿舍。
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刚才艾玛一阵气话之后,并没有无视自己的提醒,已经将屋子初步收拾了一下。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她可以趁着熄灯前的时间帮她再清洁一下,这样一来,自己也不必睡到楼下的公共大厅了。
文瑾去盥洗室洗漱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到宿舍,她看到艾玛耳朵上仍戴着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看着历史书,桌上还放着一包吃了一半的薯片,地上又多了几张揉成一团的面巾纸和几支剔过牙的牙线,屋子不但没有丝毫改观,竟然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脏乱。
文瑾没有打扰她,抱着被子轻手轻脚地往宿舍门口走去。
尽管如此,艾玛还是发现了正在出逃的文瑾,她转过一张黝黑的脸,怒视着文瑾,认定了她是因为嫌弃自己,才搬走的。
于是,气呼呼地站起身来,讥诮地说:“怎么?你要趁着劳伦没回来,搬到隔壁去和那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一起住吗?”
文瑾惊愕了,她睁大眼睛问:“你在说谁?谁是私生女?”
“哼,还不是那个辛西娅!我好歹只是房间乱一些,你那个朋友在学校可是臭名昭著!”
艾玛很讨厌文瑾对她那种温吞水一样不冷不热的淡漠态度,在她看来,那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鄙夷,她希望有什么事情能激怒文瑾,甚至希望能痛快淋漓地和她吵一架。
说完这话,艾玛终于在文瑾温驯的眸子中发现了一缕惊怒。
“艾玛,你在宿舍里为所欲为,做得多过分我都可以容忍,但是,请你不要诋毁我的朋友,我会对你不客气!”说完,文瑾抱着她的被子头也不回地拉开了宿舍的大门。
艾玛从来没有见过好脾气的文瑾恶语相向,一时间竟气得发抖,“登登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口,拉住尚未合上的宿舍房门。
文瑾前脚刚迈出宿舍刚,艾玛就在她身后用尽力气“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文瑾感到重重摔上的房门简直就是砸在了自己心上,她鼻子发酸,好像大哭一场。自己的好心规劝,善意回避,怎么都被艾玛当成驴肝肺了呢?不但如此,她还扯东扯西地胡搅蛮缠,这宿舍简直是一分钟也没法待。
巨大的声响引得隔壁几个宿舍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打开房门,探头探脑地张望,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抱着被子的文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连冲大家挤出一个笑脸的力气都没有了,灰头土脸地朝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文瑾的眼泪终于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她一边往大厅中央最长的那张沙发上铺床单,一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吧。
她摘下眼镜,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心有余悸地将枕头拿到面前,仔细搜寻角角落落,生怕又虫子爬进去,又将被子反复抖了半天,确定没发现有虫子,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