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样保存下来,也有蒋建业的心虚吧?
“……唉!”知道不可过于焦急,他抹了把泪,试图打亲情牌,“当初你妈还在的时候,她总会做各种各样的小点心等你回家。”
“我去幼儿园接你,你就一个人站在那里,身边围满了小女孩,上学第一天,背包里就塞满了别人送的小零食。”他缓缓的说着,有些怀念,也有些沉重。
然而楚雲深只是微笑,“抱歉,我都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印象中只剩下母亲低声的哭泣,父亲的彻夜不归而已。这种虚伪的亲情牌,只能让他更加看透面前的人。
呵,不管你如何年轻气盛,现在也终于变成了一个寻常的老人。
蒋建业,你可曾想过风水轮流,天道循环?
真是报应不爽。
“我……”想好的话猛的梗在了那里,蒋建业诧异的看着面前含笑的男人……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当初稍有些改变,但光从长相,就可以判定这一身份。然而六年不见,儿子的身上却有了令他都感到恐惧的气势……
不,只是幻觉罢了。
“呵呵,没事……也都是过去的事了。”蒋建业尴尬的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掩饰自己的不安。
“看样子蒋先生有些不适呢。”楚雲深淡淡开口,“不如早点回去,蒋家应该有私人医生。”
话题转换的有些突然,蒋建业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对方。
“早点回去吧。”他笑了笑,下了逐客令。蒋建业双颊泛着异样的红,而呼吸之声又格外沉重。看走路以及坐姿,都显示出老态疲惫之色。指甲略有些青黑,就算不用医疗仪器诊断,也知道对方肯定是换了什么病。
联系到蒋建业这一年多来的行动,楚雲深心中了然。不希望那人在自家发病,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阿博,爸还想再和你多说几句……”蒋建业试图挽留,但是心脏微微的疼痛却让他白了脸。心中暗骂了几句,他不再多说,反倒自己离开。
门口放满了他带来的保健品。
“呼,总算走了。”门被关上,段瑞祺又跑过去,透过猫眼确定蒋建业是真的走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腰被从后方抱住,楚雲深的下巴就抵在他的肩膀上。
“不喜欢他?”带着一丝轻笑,男人吻了吻他的耳垂。
“不喜欢。”脸皱起来,二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段瑞祺啃了两下楚雲深的下巴,小声埋怨:“如果是真的疼爱孩子的父亲,应该更加关心的是这些年你到底过的好不好吧。”
“可是他一直在说些没意义的废话,还不停的要喊你回去,简直虚伪的不行。”撇了撇嘴,他紧紧抱住了男人,“你可别跟他走,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嗯,真聪明。”揉了一把头毛,楚雲深的心情格外愉悦。肩膀已经能动,他将人搂在怀中,低声道:“那你关心我吗?”
“我……最关心的就是你了好不好。”嘴微微扁起,他坐在男人身上,愤愤的捏了捏那胳膊上的肉。察觉到似乎没有以前宽,段瑞祺皱起眉,低声道:“你都瘦了,我去做饭,多吃点。”
“等等,不急。”依旧把人抱在怀里,楚雲深贪恋的吸吮着他的耳垂,并不轻易放他离开。吻缓缓的落到脖间、脸颊,段瑞祺也软了身体,很快就顺从的低吟了一声。
于是等到做饭的时候,段少爷一脸红晕。一边嘟囔着,一边揉了揉自己被亲吻的有些红肿的耳垂,心里头却溢上了满满的幸福。不管蒋家会做些什么,他都选择和男人一起。
因为,这是他们的家。
而蒋建业那里——
在汽车上,蒋建业的心脏就抽疼起来。脸色煞白,冷汗直冒。边上的随行医生赶紧帮他掐捏人中,几片药喂下去,也怎么都不见好。男人大口喘着粗气,色恍惚:“楚灵云……你何必如此害我……”
当初杀她的不是自己,为什么那个毒妇要这样诅咒自己!
只要蒋博回来,只要蒋博回来……
心脏又疼痛起来,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在紧紧拽着一般,让他无法挣脱。窒息感涌上,一边的医生又急忙做了好些急救,蒋建业才勉强缓过来,如劫后余生一般脱倒在靠座上。
不行,要赶快……赶快把蒋博,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