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冬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好一番斟酌字句才答:“看到信号弹之后,殿下和彦青立即赶了过去,却没有见到朗少爷,后来有人在悬崖边找到一块从他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料……”
闻言,白惊蛰便知道吟冬还不知道元朗的事情,也没点破,只是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吟冬给她准备的信号弹被人动过手脚,后面还有人放信号弹的话引修颐哥哥他们过去的话,应该就只有元朗了。
坠崖吗?
白惊蛰暗自想,这样也好,也许尸骨无存,或者面目全非,但是这样便可以完全摆脱他现在这个身份。
这下,他应该可以不用再戴着面具活着了吧,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底下。
她该高兴的。
可是心里却说不上来的难过,想到进京路过容州时,在客栈里听了那出“崇元宫变”,想到第一次看到他,胸口中箭,浑身是血被爹爹抱回来,想到……身边这个空出来的位置。
吟冬和云桑还在这儿,白惊蛰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情绪平复。
营帐帘被人撩起,有人进来。
里面三人纷纷看过去。
“殿下。”
“殿下。”
长孙兰夜微微点头,而后径直朝白惊蛰走去,坐在床边,“皇后娘娘来过了?”
“嗯。”白惊蛰点头,“送了些东西过来,让我好好休息。”
那边吟冬和付云桑默默退了出去。
“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白惊蛰垂眼,默然片刻,“还说了元朗的事。”
“嗯。”
白惊蛰抬头,定定地看着长孙兰夜,“修颐哥哥也知道了吧。”
元朗的身份。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问,只是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修颐哥哥是知道的。
“嗯。”
毫无理由抱着的一丝侥幸被彻底掐灭,白惊蛰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下盈满眼眶,而后就听见他在叹气。
视线被泪水模糊,白惊蛰眨着眼,想要看清他,结果这一眨,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下一刻,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握住,整个人被推到在床上,白惊蛰不由挣扎着想要起来,他却整个人覆了上来,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胳膊,脸埋在她颈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压得她动弹不得。
“修颐哥哥?”眼泪忽而凝住,星星点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白惊蛰不禁想起那天从宫里回来,他也是这样,结果第二天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修颐哥哥,你怎么了?”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开。
他的脸直接贴在她的颈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在她颈间低声呢喃,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
“什么?”白惊蛰听得一头雾水。
身上的重量一轻,他双手撑在自己的身侧起来一点,如绸如瀑的发丝从他身上滑落,垂落在她的胸前、床上和手心里。手心被弄得有些痒,她却没有躲开,而是五指微蜷着,轻轻握住,一抬眼,便撞进那倒映着自己的桃花眼眸之中。
他眉间微蹙,“一醒来叫的是人是元朗,现在又因为他落泪。”忽而停下,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