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惊蛰脸又开始不由自主发烫,一时头埋得更低了,碗里已经空了,还捧着空碗不肯松手。
见她这般,长孙兰夜嘴角不由一弯,没有故意逗她,走过去之后只是把桌上放着的一罐蜜饯放到了她手边,自己转身吩咐吟冬。
“吟冬,把蓁蓁的东西收拾收拾,皇上已经答应让她先回别苑养伤,明日便让彦青送她下山。后面随时都可以离京启程回永州。”
听闻白惊蛰可以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吟冬自然高兴,连忙答应,“是,殿下。”
“还有云桑的,明日也一起下山。”
付云桑当即拒绝,“我不下山。”
一时众人纷纷看向她,她却只看着长孙兰夜,重复一遍,“我不下山,我要留下。这并不是任性妄为,我的医术比此次随行的御医都要好,山上情况比京城里复杂。而且她的伤已无大概,回了永州城还有我爹坐镇,所以我留下比走更有价值,不是吗?”
付云桑一席话听得白惊蛰不由点头,谢启这个最大的居心叵测者现在在山上。那天偷袭的人分明就是两拨,说不定就有谢启的人。她已经闹了这一出,但谁又能说得准后面不会再出什么事,云桑留下的确比较稳妥。
“修……”刚叫了一个字,又连忙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猛地想起昨天晚上有人说,以后叫错一次便罚她一次。
差点闯祸,好险好险。
稍微松口气之后,白惊蛰打了下腹稿才道:“就让云桑留下来吧。”
当着这么多的人,修颐她实在叫不出口,而且叫出口了肯定也会被彦青吟冬他们狠狠笑话,于是便什么都不叫。本来是看着长孙兰夜的,结果他一看过来,目光立马撇开落在了彦青身上。
结果看得彦青一脸茫然,这件事他又做不了主,便哭笑不得道:“蓁蓁这是在同谁说?”
被彦青这么一问,白惊蛰面皮一紧,有些尴尬,默默转过身。
见她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自己,长孙兰夜浅笑,主动接话,“我想,应该是在跟我说吧。”
吟冬和彦青跟在长孙兰夜身边这么久,一下便听出殿下似乎很高兴。
看着白惊蛰手腕上今天突然出现的玉镯,吟冬抿唇浅笑着,忽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白惊蛰一边想着,不叫他应该不算错吧,一边点头,“嗯。”
“既然这样,云桑就留下吧。”长孙兰夜松口。
付云桑没有一丝高兴,沉默着低头。
眼看分别在即,吟冬不自觉嘀咕一句,“再见面应该是在永州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到。”
听完这话,白惊蛰才后知后觉过来,她跟修颐哥哥马上就要分开了,再见面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之后,心情突然低落不已。
“我一会儿就收拾东西,殿下放心。”吟冬道。
“嗯。”长孙兰夜应了声,转身往营帐外走。
听见那脚步声往外走,白惊蛰急忙回头,张口喊了声,“诶!”
一时间,吟冬和彦青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出声。
长孙兰夜也是眉眼带笑,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一遍,“诶?”
而付云桑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默默走了出去。
看吟冬和彦青那乐不可支的样子,白惊蛰顿时恼羞成怒,气哼哼地转头不理人了。
那边长孙兰夜柔声道:“蓁蓁还有什么要跟‘诶’说的吗?”
吟冬和彦青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还能说什么,一跺脚,“没了。”
等修颐哥哥和彦青离开之后,白惊蛰才发现云桑不见了,便起身出去找她。
一出营帐,白惊蛰就看到她站在前面那个小山坡上,目视远方,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虽然她知道元朗不是失踪,但是云桑却不知道。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跟吟冬他们笑闹了。心里抱歉,深吸一口气,带着轻松笑意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