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那孩子本来可是城里人,爸妈都是有铁饭碗的公家人,早几年可是全村羡慕的对象,要说傻妮儿小的时候人长的可好,跟画里的人一样,人也机灵,小小年纪都能背唐诗算算术…那两口子说没就没了,原来多好的孩子也傻了…真是…啧啧…”碎花罩衣的大妈说道,一脸可惜。
“这就叫同人不同命!可别说了,大喜事的,被李家人听到可晦气的很”胖婶儿看了下周围说道,看到前方切菜的案板前站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淬了口小声说道“呸,陈家老二当年真是瞎了眼了”
“那不是傻妮儿的二婶儿吗?咋来这里了?傻妮儿不办席面了?”旁边那大辫子媳妇循着胖婶的眼看过去有些惊讶的说道。那边站着的妇女穿着一身簇新的平绒面料衣服,看上去有些紧绷,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她盘着辫子,露出圆胖白净的脸,厚翻的嘴巴动着不知道在吃什么,一双眼睛咕噜噜转,眼角下垂,眉毛却有些像立起来了一样,让人感觉有些势利凶狠,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娃,鼻涕糊的棉袄黑油亮,被那妇女塞了从桌子上拿的肉片两腮撑出了两个拳头一般…
“啥席面,收了彩礼钱啥都没给傻妮儿置办,连床被子也没有!白给他们家干了这么多年活计,把傻妮儿当牲口使唤…也不怕村里人笑话…”胖婶儿愤愤的说道。
“哎哟,贵子媳妇儿,你咋来了,你家傻妮儿不是也今天出嫁吗?”碎花罩衣大妈甩了甩手上的水高声喊了句。
“她奶奶在家张罗,我来这儿帮帮忙…”贵子媳妇咧嘴一笑说道,眼睛搜索着能揣在怀里拿回家的东西。
“这么多人还缺她一个?没见过这样的下才鬼,彩礼没少要,也不说给人家好好办个,先给自己整了身衣服穿!现在连人都不在家招呼了,她倒是贪这几块儿肉!”胖婶儿露出轻蔑的表情说道。
“你还不是为了吃肉来的?咋不去傻妮儿家相忙去”碎花罩衣的大妈一笑说道。
“有啥忙好帮的,没席面也没嫁妆的…”胖婶说着拿起一摞洗好的碗站了起来。
“哎哟飘雪了,这天气…”胖婶儿看到外面飘洒的细碎雪花碎碎念了句。
“好雪,好兆头啊,白头到老,白头到老啊”大树林村东边陈家,土院墙里,一个拄着拐杖穿着灰色棉袄黑布棉裤裹着小脚的老太太一手端着碗热气滚滚的红糖水滚蛋从灶房出来看到外面的雪眯眼笑道。
这家正是今天也要嫁女儿的陈家,相比热闹的李家,陈家冷清的反常。陈家大儿子是大学生,毕业后在县城工作,也是村里的骄傲,他在城里相了城里的女儿家,成亲有了个女儿,取名陈心霓,如珠如宝的对待。每次回村都是风光无限,可是好景不长,陈家老大和他的妻子就在一次车祸中死了,留下了孤女陈心霓,也在那次车祸中变的呆呆楞楞只会傻笑,被寄养在了陈家老二这里。
用村里老辈的话讲就是前半生造化太大,把后半辈子的福气享光了。
陈心霓在陈家老二陈富贵家里,正如刚才两个大婶子说的,从原来的宝贝变成了佣人,被陈家老二的媳妇当牛马一样使唤,也从陈心霓,父母口中的霓宝变成了傻妮儿,村里人都淡忘了她原来的名字,看到她就叫傻妮儿。
“妮儿,下雪了,好兆头”陈老太进了屋子还在说着,看到屋子里情形脸耷拉下来“二芬,你给我脱下来!”
纸糊的窗户关的严实,屋子里还算暖和,就是有些昏暗,露出糊了泥混着麦秸秆的墙皮,熏的有些黑,屋子里没什么家具就床头放了一个黑乎乎一米多长的木头柜子,旁边放了两床打着补丁的被子。
在床头坐着一个穿着大红绸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脸盘有些大,白白净净,只是眉毛立起,眼睛呈现三角形状,显得有些无理,她正摸着身上的袄舔着嘴唇喜滋滋的样子,这正是陈家老二的大女儿,陈二芬。
在她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姑娘,身子瘦长,穿着有好几块补丁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