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大叔不明白韩丽在说什么。但是海薇很不厚道的笑了,嗤笑声在安静的夜晚是那么的刺耳。
“要不是我知道你完全不喜欢我,我都要以为你是在吃醋了。”巴特勒先生一点都不尴尬的笑着说。
韩丽无力的靠在马车的靠背上,已经对这个刀剑不进的人没办法了。
在巴特勒先生用不带查尔斯顿的口音朗诵的关于星星月亮和玫瑰的十四行诗终于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彼得大叔的马车拐进了桃树街。
“看到你这么喜欢我读的诗真是令我受宠若惊,但是恐怕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在没有收到邀请的情况下继续往前走会被人质疑我的教养的。晚安奥哈拉小姐,祝你做个好梦。”巴特勒先生脱帽致敬。
一句都没听懂昏昏欲睡的韩丽下意识的回嘴道:“请你不要欺负‘教养’这个词,作为一个良好品质的形容词,它表示早就跟你划清界限了。”
巴特勒先生的笑声又引发了胸腔共鸣,这让声音传的更远了。桃树街道边的好几家别墅都有灯火靠近临街的窗户。彼得大叔猛甩了一下缰绳,马车加速远离了这个还在不断大笑的人。
已经是第七天了。
天还没完全黑透,医院里的姑娘们就已经对韩丽指指点点了起来。不用猜,医院大门肯定旁边又出现了黑杰克。
韩丽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知道的冷嘲热讽的词,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就是不停的翻字典,词汇量暴增。但是巴特勒先生要么是出生的时候忘了把脸皮带到这个世界来,要么就是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携带着死皮赖脸病毒。他不仅没有离韩丽远点,反而越挨骂越热情。
就像现在一样,他骑着马跟着马车旁边,笑眯眯的享用韩丽新想出的嘲讽,然后真诚的和韩丽探讨德摩比利(注)的典故——因为韩丽刚刚把他比喻成那个带敌人绕路的叛徒艾彼阿提斯,但是据巴特勒先生所知的史书中没有关于这个人是残疾的描写。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嘛!
在韩丽气哼哼的无话可说的时候,就轮到巴特勒先生恭维斯嘉丽的气质,夸奖斯嘉丽的美貌。
想必他曾受过很好的教育,因为他引经据典的赞美没有一句是重样的,甚至有很多是韩丽闻所未闻的,韩丽的学习小本本上新增了很多未读书目——没准有一天韩丽也能看懂十四行诗呢。
为了斯嘉丽的名誉,他只礼貌的把韩丽送到碧姬小姐的院子外面的大路上就体面的离开。在经过会客厅事件之后,韩丽对巴特勒先生的防范升级成最高级别,他再没找到任何和韩丽独处的机会。
即使最爱嚼舌根的夫人也挑不出他行为里的任何毛病,只好不停的提起查尔斯顿取缔了他的社会地位这件老掉牙的旧事。当然了,有些真正掌握情报的人,比如梅利韦瑟夫人,会借机透露一些来源可靠的值得一提的信息。比如巴特勒家族已经对外宣布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了,理论上来说,如果他喜欢的话,他甚至可以给自己换个姓氏。——快换吧快换吧!每次听大家叫他“白船长”的时候韩丽都忍不住想吐槽。
还有关于他离开家族那年正好赶上了1848年的淘金热,有人信誓旦旦的见到他在加利福尼亚活动过,他之后的行动轨迹也说明了这一点,他又出现在南美和古巴,这两个地方都和淘金有莫大的联系。而在这几个地方,他和没有姓氏的女人(特指女支女)的故事被讲得有鼻子有眼,人们甚至忘了去关注他是不是在那闪着金光的土地上发了大财。但是毫无疑问他肯定是非常有钱的,在被作为背景交代的寥寥几句里,他好像还参与了中美洲革-命者的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