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天要下雨巨剑尊者施法尚能阻拦,可徒儿要嫁人,他却拦不住。
侧身给灵璧让出了路,巨剑尊者目送灵璧推门走向外头守着的寒松。
今日和尚总算是换下了他那声破烂的僧袍,穿了件大红色的喜袍,胸前扎着锦缎绸子做的花。头上戴了一定帽子,挡住了戒疤。
此刻他与灵璧并肩站在一处,好像也没有先前那么碍眼了,像是个模样冷峻的寻常修士。
两人中间拉着一根红色绸子,并肩走向远处宾客们所在的地方。
红烛,香案,台。
不似凡间男女成亲,要拜高堂和天地,修士要做的是交换道心印记。
当着众位宾客的面,灵璧左手拉着红色锦绸,右手点向自己的眉心,抽出了一点闪烁的火星。
“修行漫长艰险,我愿与你前路同行。”
寒松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口中道:“此心天地日月可鉴。”
宾客里有掌门的首徒,吸吸鼻子与同门的师兄妹们说:“酸。”
交换了道心印记之后,今日便算是礼成了一半,当然剩下一半的礼宾客们就不能继续观了。
寒松与灵璧丢下宾客,转身朝着新房走去。
新房是灵璧亲手装点的,一水的新被面儿。窗户纸上贴着大红的双喜,有些像封鸿织造梦中的那间屋子。
寒松带上了门,指尖遥遥一点,红烛上便火光摇曳。从桌上端起两杯佳酿,朝灵璧走去。
坐在绵软的床榻上,灵璧伸手接过杯盏,轻轻抿了一口,给寒松让出了坐下的位置。
“我师尊说你是个坏和尚。”
灵璧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寒松。
寒松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脊背绷直,坐立不安。手中杯盏里的酒一时不当心,撒了几滴出来。
灵璧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半身前倾,把寒松头上的冠帽取了下来,拎在手中把玩。
兴许是酒的劲头大,又或许是灵璧的酒量小,才一杯便让她面颊染上了绯红。眼中也不似平日,多了几分似水的蜜意柔情。
将寒松的冠帽往远处抛去,灵璧与寒松掌心相贴。
“可我以为,是个好人便够了。”
这边两人互诉衷肠,巨剑尊者正在独自生闷气。他怀里揣着一瓶丹药,是给新人的贺礼,可这一个两个,没有人来拜高堂。
“巨剑师叔……”
掌门的首徒在一旁幸灾乐祸,给他斟满了一杯酒,言语里都是戏谑。
“您这闺女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