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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午振振有词,依旧手讲口画,一直说过不停,而事实是对于这个话题,他只有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故此才要一直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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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说这个?你在跟别人说这个?你在这个国家,这个时代说这个?”
燕勣全身倚仗着椅子,仅仅以指指地,质问齐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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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问题?”
齐午又再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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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你说的东西太过虚无丶抽象了。那都是对艺术家的要求,那都是世界上引领潮流的人的本能!你何必硬要搬到寻常人身上。羊群效应丶黑羊效应......所谓大众就是盲目顺从,所谓群体就是寻同斥异!要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思维,那就不用区分出哪些人是并世无双,哪些大抵一生平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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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勣也丝毫不让,他再伸出两指如同剑势,直刺齐午。两人就象征着现今社会的两大主流审美观般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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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求的不是要让世人彻底易思换想!我是要她们反思!到底他们对美的追求为何物?到底美又为何物?”齐午接着说。
“现在又不是选女朋友,而是明星!谁不是因为外貌才开始注意你啊?”赵贺哪肯认输,继续驳斥。
“美只是一张入场票。只有内涵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啊!”
齐午也说得口干,顺手把茶拿起,一边闻着茶香,一边答。
“难道我就要提拔丑人?特意告诉天下丑才是美?然后又重新设立一个丑才是美的审美标准?可笑!”
赵贺对齐午的概念完全否决,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双手一摊开,明显大家的讨论已开始走入死胡同。
“哈哈!你们身为全国传媒的篙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齐午反问道。
“责任?我们是一个商人!不是圣人。最怕你自以为为众生着想,却众生不领情罢了!”
燕勣知道齐午想说什么,渐渐燕勣已成为了唯一能与齐午以理论理的人。
“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今有人于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处,既然天下没有人愿意啃这硬骨头,那就让我来。现在你们求美,我求丑。你们求财,我求义,各为其所,又有何不妥?为何就要阻我?”
齐午手捧着茶,面向前方,以冷峻的目光代替肢体。
“别说到好像我们不仁不义,尽管说做善事,我们捐的钱也是不遗余力!”赵贺已经像是有点自暴自弃。
“你捐钱,那是帮忙百姓的生活。我现在,那是力挽众生的精神!有些事情不是金钱能解决,恰恰是金钱才让人们沦沉!”齐午终于品茶。
“资本主义让我们将一切变成一种货品,外貌是种资本,爱是种资本。我美,所以我换得你的爱。我美,所以我换得安枕无优的生活,那是一场交易,随时会被取代,那不是真理!久而久之,人便被淘空了灵魂,不知所生所活为何!”齐午再接着说。
“齐午啊!我说你这叫枉做好人,我们姑且能懂你!可是换作其他人呢?你可曾想过他们就是甘愿成为你口中所讲的堕落?你试一下跑去整容医院把你这番话再说一遍,你觉得有人会听吗?看他们会不会把你当精神病!”
燕勣笑语,他已经觉得齐午是个老顽固。
“我当然知道。可是那是所有人必经之路。先是渴求,然后拥有,再来纵欲,最后茫然若失,才会彻底反思!你立于前三,我却站在最后!所以我才交给钟离她们。时间会解答一切,终有一天他们会理解我,终有一天!”
齐午再喝几口茶,便放下茶杯,悠然自得。
“说到底我们根本就理念不同啊!还是那句.....顺天者生,逆天者亡!你偏要逆天而行,那我亦拭目以待。”
燕勣用眼角一撇,恐怕他也是少数会鄙视齐午的人。
“对啊!以前就已经是.......”
齐午答道,似乎两人当年就已经因为意见不合而吵架。
“够了!回归重点吧!”
赵贺语气有点不耐烦,于是便提醒大家......这里是个问责大会。
“嗯!那个人呢?”燕勣指的便是严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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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丶笃”
燕勣话语刚落,门外便传来两声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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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燕勣一听便知严恪已在门外守候多时。
严恪推门进来,驻足于半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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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这个话题,终究也是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
无论如何只有个人主观立场,又或者如齐午所道,丑美与否,一切都只是由媒体主导;又或者如燕勣所道,顺应天道,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宣告。
你心目中的「美」又是如何?
虽然三大董事长争论得如火如荼,但这些都只是前哨战,问责大会现在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