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措的手脚都不知当如何安放,只得抠住他玉带,颤着又软又甜的鹂音喊了声:“大黎黎……”
“嗯?”他应她,刻意拖长的尾声,犹如钩子,就在她鬓角耳廓边,蹿进耳膜,醉人的要命。
鼻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泛着水汽的鬓角,鬓生幽香,暗念丛生,潮湿又邪恶,不可见光,不可见人。
“你想跟我说什么?”他略一偏头,薄唇就划过她面颊,像是蜻蜓点水,又像浮羽轻挠,带着一种隐秘的心思,佯装漫不经心。
姜酥酥猛地睁大了眸子,黑瞳骤然紧缩,她抬头怔怔仰望他。
所以,他刚才是亲她了?
息扶黎眨了下眼,琥珀潋滟,暗芒叠起,像深湖之下肆意生长的水草,曳动飘动,挟裹着不为人知的邪佞妄念。
然,他面上又显得云淡风轻,慵懒至极,仿佛什么都没放心上,什么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姜酥酥目光下垂,不经意就落在他好看的喉结上,微微的凸起,会随着说话和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她抿了抿唇,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大黎黎,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跟我一块了?”
“不会!”息扶黎想也不想就回答。
他既是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虽说过不去自己这关什么都不能做,但最起码他还是能站在她视野所及的地方,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一直在。
小姑娘越长越招人,他得给她做靠山,确保没人敢欺负她,确定她这一辈子都能平安喜乐。
本是该欢喜的,可姜酥酥不明白,她为何不觉得欢喜,反而心头酸涩起来,就像是啃了好几瓣甜橘子,猝不及防,下一口就吃到酸的,那种酸能把人眼泪都酸出来。
她委屈巴巴地瞅着他,眼圈红红的,跟兔子一样,可怜极了:“可是……可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又觉得当下应该要说点什么,不然约莫往后是要后悔的。
息扶黎撑在檐壁上的五指倏地用力,一下就洞穿了茅草扎的很不结实的檐壁,那壁不稳,差点没整个倒塌。
小姑娘毫无所觉,她轻抽了声,压回心头的酸涩,仰头望着他:“大黎黎,我们一直像现在这样好不好?你对我好,以后等你老了,我也对你好。”
那临到嘴边的心思,打了个旋又被吞了回去。
这样的紧要关头,姜酥酥却是怂了,她只怕话一出口,最后求而不得不说,还连现在这样的感情都给坏了。
与其如此,不如就维持原状,他还是最让她安心的大黎黎,她仍旧是那个嘴馋的小姑娘。
息扶黎暗自收紧了手,他脸沿线条紧绷,有雨水从外袍上渗透下来,流过他鬓角,汇聚到下颌,让他脸上表情隐约而朦胧。
他听见自己说:“好。”
姜酥酥破涕展颜,她揉了揉眼角,眼里分明还带着湿漉漉的水光,嘴角却是高高地扬了起来。
她踮起脚尖,一双小手攀着他宽厚的肩膀,觍着小脸朝他蹭过去,犹如眷恋温暖的幼兽崽子。
“大黎黎,我一定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甜蜜似毒的呢喃挟裹暗香气息扑面而来。
小姑娘亲昵的动作中深藏的少女慕艾,细嫩的小脸,轻轻蹭上微凉的另一张脸,不同的体温交融,就有一点温暖从两人碰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息扶黎轻侧目,唇边就是小姑娘的嘴角,他垂下眼睑,视线落于一点。
他能清晰看到,薄粉的饱满双唇,微微张开,露出里头一点贝齿以及粉嫩嫩的舌尖。
如此秀色,当如行走沙漠三天三夜,在干渴欲死的人面前摆着的甘泉琼浆。
甘泉清甜,琼浆芬芳,还任他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