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傧相已又再高喊道:”吉时到,行礼——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向着门外广阔天地,正要躬身行拜礼。
”嗯。”
宁婉清忽然听到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
”我来了。”
唇边不觉弯起一抹笑意,她低头,深深拜了下去。
等到婚宴结束,宁婉清和花令秋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回到霜兰院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人也没有说话,只默默穿过挂着喜绸和大红灯笼的廊道,走进了燃着龙凤烛的新房。
花令秋扫了一眼四周的陈设布局,然后视线落在了摆放在窗边的那张雕花卧榻上,旋即又似不经意地收回。
纯光和彩鸢两人一个端着合卺交杯酒,一个捧着盛了红枣莲子的盘子,笑吟吟地分立在喜床两侧,说道:”请小姐和姑爷上坐。”
宁婉清挺着背脊走过去,端端正正地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花令秋看她绷着张红彤彤的脸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好笑,掩袖轻咳一声,走过去隔着咫尺之距坐在了她身旁。
纯光就把交杯酒送了上来,彩鸢抓起干果往两人身上和床上撒,便唱着那些”早生贵子””多子多福”之类老掉牙的祝词。
花令秋觉得成亲真是不容易,还好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不过酒却是好酒。才一抿入口中,他就尝出来这起码是二十年的女儿红——他之前便已听说,这是宁承琎在她小时候亲手为女儿埋下的。
不得不说,宁婉清这个父亲对待子女倒是真的不错。他这么想着,就着与她交臂而饮的姿势,将杯中醇香微凉的酒液一饮而尽。
喝完了交杯酒,纯光又道:”洗漱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和姑爷早些安歇吧。”
宁婉清却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们自会看着办。”
纯光和彩鸢偷偷抿着笑,低头恭声应”是”,然后便转身退了出去,从外面关好了门。
屋子里转瞬安静下来,只剩下兀自燃烧的烛火偶尔在劈啪作响。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烛花响了第四次,他开了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