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本就比外面更加湿冷些,谢氏也不觉有异,当下便二话不说地应了这桩小事。
宁婉清寻了个私下说话的时机,对花令秋道:”我并非有意打算要留宿,只是……”
他却突然笑了一笑。
她不解地看着他。
”你这样特意跟我解释,倒好像是——”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一顿,说道,”欲盖弥彰?”
”……早知道真该多给你要一床被子。”宁婉清很是无奈。
他还颇有些闲情地追问:”为何啊?”
”脸大啊,怕你着凉。”言罢,宁婉清眉梢微挑,失笑着推了他一下,错开身径直走了。
花令秋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笑出声来。
或是因为许久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放松过,晚饭席间时,宁婉清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酒,花令秋见她面不改色还能十分有条理地和邹氏夫妇说话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她这少有的好酒量。
他想起那天婚宴上在场无人敢灌她这个新娘子的酒,就连尚祺和关景荣他们这些人一顿饭都吃得规规矩矩的,不免遗憾大家小看了宁少主,心想就凭她这个海量,估计那天坐在席上就没怵过谁。
谢氏也算是能喝的,不过比起散席时依然姿容端庄的宁婉清,她就明显醉意已经上了头,说话和走路都有些迟钝,邹正和扶着自己的妻子,颇有些抱歉地看着花令秋:”内人好酒,见笑了。”
花令秋笑笑还没说什么,倒是宁婉清已先帮着他回了话:”师伯客气了,夜深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邹正和也怕再待下去自己妻子会当着花令秋的面失态,忙道:”好,那你们也早些休息。”
这顿饭没吃多久,酒倒是喝到了深夜,宁平心和宁平志两个早就坐不住了,喝到现在,围着一桌子残羹冷炙的也只剩下了他们两对夫妇。
目送了长辈先行离席,宁婉清这才回了身,端正着一张脸对花令秋道:”我们也回去吧。”
他略略一忖,还是问了她一句:”要我扶你么?”
”不用。”她飒气地一摆手,”我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