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川接过镜子,满腹疑虑地向玉藻前道了声谢,目光却不住地朝玉藻前身上飘。
随身带镜子,这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青之川想不通,于是悄然给玉藻前打上了名曰精致的标签。
雪童子迫不及待地从青之川手中夺过镜子——还不忘向他们道声谢。
他起初还不敢看,生怕现实与想象之间的落差太大。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怀揣着忐忑不已的心情,终于鼓起勇气睁眼,勇敢地直视镜中的自己。
只一眼,他就呆住了。怔怔地看了数秒,他有些坚硬地左右扭动脖子,又抬高镜子,让镜面可以照射到新发型的每一个角落。
青之川的手艺确实很不错,他想。
前额略短的刘海恰好在眉毛之上,显得他的小脸格外精致。鬓发略微遮住耳廓,没有了过往的累赘感,显得格外精。不知青之川究竟用了怎样的技巧,他的发丝较之先前变得蓬松了些,但还是乖乖地贴合着,层次分明,在清爽简洁之余衬出雪童子这个年龄段才有的纯真可爱。
雪童子从来不知道单单只是剪短了一点头发,竟然能给外貌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他总是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试图确认这些发丝确实生在自己头上。忍不住盯着镜中自己的雪童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傻笑了很久。
每每看一次镜子,他心中的感就难以抑制。他恨不得说出一大段长篇大论来抒发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感谢,然而他这时候却词穷到了极点,除了那干巴巴的“谢谢您”“太感激您了”以外,其他别的什么都说想不起来了。就算急得双颊通红,他也只能说出这两句话。
雪童子这幅着急模样逗笑了青之川。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接受他的感谢。
换了新发型的雪童子,仿佛被碰触到了什么怪的开关,总是会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头发。要是有镜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必定会走上前去好好地照上一番,才心满意得地走来。
“我看着傻小子就是魔怔了!”大天狗咬牙恨恨道,“瞧他那副自恋的模样……”
玉藻前头也不抬,只淡淡回了他一句:“前两天青之川给你买了新衣服的时候,你也是这幅反应。”
这话听的大天狗猛然涨红了脸,一下子羞愧得都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摆了。被玉藻前这么直白地揭开了老底,他简直丢脸到了极点。然而玉藻前说的确实是事实,他也没脸高声辩驳,只好不停地嘟哝着“怎么可能”“没有的事”,姑且为自己开脱。
雪童子的“新发型自恋综合征”不知持续了几天,总而言之最后还是如预期般悄然治愈了。
自恋综合征彻底根除的那个下午,青之川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伴随着急促的叩门声而来。
素来担任门童一职的鲤鱼精闻声朝门外应了一声,起身游向大门。一般来说,听到屋内有人应声,外头的人都会乖乖站着,静待门开。然而这位来客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坚持不懈地敲着门,力气似乎还越来越大了。最后,干脆变成了锤门。叩门声成了直击经的噪音。
鲤鱼精被这声音恼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取下门闩推开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曾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原来是白泽大人!”她惊呼了一声。
白泽喘着粗气,双目满是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