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怕他!”青之川梗着口气逞强道,“只是我一别数年未归,连信也只写了寥寥几封,竟然就这么贸贸然来找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自我失望感倒是飙升到了极点。
说到底,她还是在怕。
玉藻前一反寻常,竟然没有在这会儿笑出声来,而是柔声劝说道:“那么久没有联系,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怪罪你。一个父亲无论何时都不会苛责自己的女儿。”
“可别在他面前提什么父亲女儿啊,他会生气的!千万别说!”青之川拍着他的后背,焦虑值突破极点,“况且是他自个儿不让我联系他,说什么让我安心当个阴阳师。怎么能怪我呢?对,不怪我……喂!你干嘛啊!”
毫无底气的辩驳瞬间变成歇斯底里的哀嚎——玉藻前把她推到了自己身前,她再无躲藏之地。
大天狗怔怔地看着玉藻前,竟萌生起了一股想要给他鼓掌的冲动。
玉藻前双手按在青之川的肩上,看似只是轻轻搭着,青之川也感觉不到什么巨大的压力,实际上他施加了不少力气,青之川根本没有办法动一下身子。
青之川疯狂挣扎,可惜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玄青拨开眼前的低矮灌木,冷着脸朝自己走来。
玄青仍是穿着那件数年未换的陈旧深褐色袈裟,再配上古铜色的皮肤,几乎让他与树干融为一体。
他与青之川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差距,包括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他仍是那样精瘦,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玄青同时也在打量着青之川的表情,却未说话。
青之川讪笑着,心里却恨死玉藻前了。要是他不来这么一出,自己多少能躲上一小会儿,虽然也没有什么用,但至少能够稍微心安一点。而且再怎么说也要比现在这种被动的状况要来得好多了。
青之川努力牵动坚硬的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玄青别开眼,不再看她,却无意间瞥见到了盘在青之川身旁的白龙。目光停滞了一瞬,旋即便移到了别处,他将佛珠攥在掌心。坚硬的佛珠硌得他手心生疼,但他仍是如若无事发生一般面不改色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所以回来看你。”青之川讪笑道,没个正型。
“谎话不过关,还得重新修炼。”他叹了口气,“你难得来看我这个老头,我也没有赶你出去的道理。过来吧,是时候该吃晚饭了。也不知道饭够不够……”
玄青将佛珠绕在腕上,一边走着,一边掐着手指算起了厨房里余下的菜量。
青之川稍微放心了些,暗自庆幸玄青没多问什么。她狠狠瞪了玉藻前一眼,用眼示意他即将“大祸临头”。
玉藻前仍是笑着,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跟随着玄青的脚步,青之川终于回到了那个她曾无数次念想的陋室。屋内的摆设未曾变动,墙角的藤蔓和她离开时一样茂盛,只是院子略微有些脏乱,看来玄青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狭小的居室突然涌入一众式,显得有些拥挤。青之川怀疑,今晚他们可能要打地铺。
“你的式们介意睡在地下室吗?”
巧合般,玄青如此问道。
青之川拍着胸脯,应得自信不已:“不要紧不要紧,他们完全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她知道地下室一直都被收拾得很干净,况且她的式们多是一群不拘小节的家伙。
“那就好。”玄青点头,又说道,“既然你带来了这么多式,那就帮我一起打扫一下后院吧。总不能来我这儿吃白饭。”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