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相对的。
傅饶华有身份有钱,可是她蠢,这样的人反而不值得别人动心思,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块最大的箭靶子。可现在不一样了,傅念君很清楚这一点,她不可能像傅饶华一样作践自己,所以相应的,她的变化一定会改变很多事,头一件,就是和继母、姐妹、还有外祖家的关系。
这是避无可避的。
而她也不打算委屈自己,欺负她的人,她也没有想过要忍。
所以杜淮那样的败类,她从来不后悔给他点教训尝尝。
”这样的身份,说有用是有用,可没用也没用,二婶还是陆家的嫡女呢。”
傅念君毫不在意地说着。
陆氏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她是骄傲的,她看不上傅家那一堆的蠢货,可是今天,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帮你?”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连问都不问是什么忙:”我何必?”
陆氏已经习惯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根本不把傅家这几房妯娌看在眼里,甚至下头两位小叔,她也看不起。
没有错,和傅念君想的一样,陆氏这样一个天生有容貌缺憾,又早早守寡的女人,在世人眼里是可怜的、失败的,而陆氏能够做到这么淡然处之,并不是她十分能忍耐,或者心胸格外宽大。
她只是觉得不需要这些人看得起罢了。
多看一眼都浪费她心力的东西,她才一向漠不关心。
她当然知道傅家很多阴私秘密,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是这样聪明的人,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
可她何必要帮傅念君?
傅念君也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她知道对于陆氏这样个性的人,不可能像对傅琨那样撒个娇卖个乖就好。
她轻轻喝了口茶,”二婶且不用把话说得太满,您又怎么知道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天?”
陆氏眼睛中闪了闪,”那你说说看,我哪里会需要你的帮忙?”
傅念君静静地吐出两个字来:”再蘸。”
妇女再蘸,即为改嫁。
陆氏情一动,却静静地不说话。
她不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小娘子就能把她看穿了。
傅念君望着她:”妇女再蘸,是国朝律例,谁都不能违背,甚至您自己说了都不算。如今二婶还能借口七姐年幼,可是再过几年呢?您用什么理由挡?”
她笑了笑:”人人都觉得嫁人是个好去处,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可是我觉得二婶一定不会这么想。”
她顿了顿:”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二婶你再嫁一次的。”
陆氏惊愕,她真的看出来了!她怎么看出来的?
陆氏的念头埋得很深,深到傅家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包括去世的老夫人,临死前还拉着她的手说觉得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