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道;”说起这个,我又想起子盛,你说这小子可是中了什么魔,跟前儿连个丫头都不要,硬是去找他爹闹了一通,老爷那个脾气,别瞧着平日里涵养好,一沾上大姑姐儿那家子,生生就变了个人,那天一进来就沉着脸质问我,外甥女还没过门儿就给子盛安排丫头,到底按的什么心思?是不是从一开头就不乐意这门亲事?是瞧不上他外甥女还是瞧不上大姑姐儿?急赤白脸根本不容人说话,倒叫我一句都答不上来,只得把这几个丫头留在我跟前儿,可留在眼前儿,我这心里又不踏实,你给我盯紧着点儿,别回头跟那几个狐媚子一样,惦记上老爷的账。”
说着长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啊,真真没一件儿顺心的事儿……”
珍宝斋也在成贤街上,把着角的一处铺子,对面走不远就是国子监的门楼子,地势比宝通当还好,门前洒扫的异常干净,有个青衣伙计立在外头。
青翎看了看不大起眼的门面,忽然发现越是大买卖,门面反倒越寻常,若不是上头有招牌,青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珍宝斋。
主顾不多,门前却停着一辆颇熟悉的马车,怪不得路过的行人都绕着走呢,在京里能在马车上镶嵌整片玻璃窗的也只有一位了,还真是冤家路窄,怎又碰上这熊孩子了。
好在不像上回一样,带着众多侍卫,只有两个彪形大汉在门前守着,却也弄得门上的伙计战战兢兢的。
青翎下意识看了敬澜一眼,大哥跟表哥刚才路过戏园子的时候,一听见说今儿唱白蛇传就挪不动了,说他们眼光不好,给陆家老太爷选寿礼是大事,跟着来了也是添乱,不如就在戏园子等他们。
陆敬澜本来就巴不得跟青翎独处,奈何如今青翎在翟家住着,两人男女有别,若单约青翎出来,一是不妥当,二一个这丫头也必定不会出来,故此只能每次都捎带着子盛青羿。
如今两人想看戏,正合了敬澜的心思,哪有不应的,撂下两人跟青翎走了,本想着在珍宝斋里多待一会儿,却不想又遇上了安乐王,这是个大麻烦,可来都来了,若走又实在舍不得,毕竟跟青翎难得独处。
转念一想,安乐王在就在,跟自己和青翎有甚干系,便笑了笑:”咱们进去吧。”拉着青翎往里走,伙计迎了上来,认出陆敬澜,愣了愣忙道:”这不是三少爷吗,哎呦,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着里头请,外头可冷呢。”
伙计一嗓子里头得了信儿,两人刚进去,一个五十上下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迎了出来,有些瘦干,脸上挂着笑,一看就极为精明,开口道:”我刚还说这小子冻糊涂了,连三少爷都能认错,没想到还真是三少爷,三少爷可真是我们这儿的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