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个站台,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人群,迎来送往。似乎没有穷极,没有终止。
两个妇女衣著鲜艳,大朵的花,又是一头大卷,笑的声音刺耳,他以手抚胃,要吐。
他想起一句话,在摄影家的眼里,沿途的风景,都可采摄。而此时,入目的景致都蒙上了一层凄美。窗外的叶子一路飞舞一路追随,像蝴蝶翻飞,滚落地面,是被风带起,又被风带落,陈小嘉目不见睫的盯着叶子,出。叶子是因风而起,因风而落,漂向不可知的后面,条件反射,只要提及到林轩,他的心里无由的就会涌起莫名的情愫。
他还没意识到,从此以后,一想到林轩,他就胃痛。
他的目光冷冷,车子晃荡,把他载往远方,不可未知的远方,心冷寂,情已散。
飞驰而过的高大的建筑群,商厦,车流,一一远去,把他远远的抛在后面,一个站,一个站,驶过去,有人上车,下车,上车,下车,车子停下来,开启,然后再停下来,他的心忽冷忽凉,忽上忽下,阴暗的黄昏陷入窗口,最后一片冷寂。
黝黑的夜,就如他的前景。车轮子咣当,咣当,碾碎了他的心,一会停下来,一会就前行。
摇曳多姿的爱情亲手结束,心之海波涛汹涌他没有了意识。
暮色笼罩下,隐约是一幅水墨画,幻做女织男耕与他梦中的影像重叠,可是再睁开眼睛,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忽而到站了,陈小嘉走在前面,陈虹跟随在后面,走下车箱,“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他忽然想,如果杨照不来,他真的是找不到他。
“反正我又没什么事,做你的向导乐意之至。”对着外面的夜,和他在一起她无所惧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她摆脱不开对他的关切之情。
他站住了,“我朋友来了。”
陈虹停顿了一下,有点失望,她塞给他一个电话号码,道别,然后跑开了。
陈小嘉机械的下了车,随着人群走出出口,他步态缓慢,感觉自己象是一个苍老的人,行动迟疑,没有了记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看着你的眼睛,象是非洲逃来的难民。”惊骇的杨照接过行李箱,拥住了他。在杨照的扶持下他一步步艰难的走出去,在他的眼前,黑暗的没有边际的沈阳,夜色如此,迷离。
…………
“昨天还认为我们三人势成三足鼎力,今天全变了。”
“闪电之间,我们都做了逃兵,曾经以为自己意志坚定,到头来都是最容易动摇的人,还说别人不坚定信守。”
“我知道你们的艰难,可是未免逃到太快了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吓到了我。”
“你们都是怎么了?你们的理想,说好的奋斗呢?不坚守阵地,大连怎能说放弃就放弃呢?我脑子炸了,疑心自己听错了。”对着暗夜,李涛眼里迷雾。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什么意思?”
“是你先逃离,所以连锁反应,带动我们一个继之一个出逃大本营,是你带动的龙卷风。”
“打电话,陈小嘉他不接,杨照你一定是工作静音状态,我不知道怎么释放自己的郁闷。怎能跟我学呢你们?没出息……”李涛感觉自己是失群的燕子,掉队了就再也跟不上节拍。
“三个人,一个也没留下,是现实太残酷还是人太脆弱。分不清楚。你要是不先跑出来,小嘉也不会穷途末路的来沈阳。这些天心情阴郁天空阴蒙蒙,我想不明白,人生的意义。想不明白,跌跌撞撞,人们的路怎么走下去。”
“你奔赴沈阳,所以陈小嘉追随你在那里安身立命,彻底放弃了根据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