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兄,那你可能跟我们说说,山神此次是将谁掳走了,又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我堂侄女黎花,她今天早晨出门很早,但直到天都落黑了也不见回来。
我与堂兄夫妇俩还有自家儿子出去找,找了好久,实在找不见,回来才听爹娘说,山神大人已经显了灵,让我们以后要好好管住各自的嘴,不可以再乱说话。
否则若连我们几个都被抓去,那我们家,也就真的完了。”
话是这样说,但黎树眼里脸上丝毫也没有紧张,因为城里谁都知道,“山神”向来只抓漂亮女子,男子那都是泥,又浊又臭,即便去山神庙当着神像骂,甚至尿它一身,也不会遭报应。
“你堂侄女今岁几何?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乔今秋在高也身后提醒他问,高也点点头,表示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李安隔得近,听见后回头看了隐在虚空的乔今秋一眼,忽然觉得这“鬼”好多话好碍事,还是之前那样安安静静默默做自己的事的样子比较招人喜欢。
但现在的乔今秋,即便收回紫檀柩,也已经关不住她“躁动”的灵魂,想开口就能开口,想隔柩取物就隔柩取物,显得他们这些道士好没有用。
叹口气,自知轻易打不过她,李安只好放弃将她收得服服帖帖的想法,专心听那黎树与高也的对话。
“堂兄比我大了接近二十岁,堂侄女比我小不了多少,年已十四。
今儿个晨起收拾好家里的一切,就如常入集去卖我娘、嫂子和媳妇她们亲手编织的东西了,混着鸡蛋粮食之类的一起卖。
不过因为现在城里的东西都不好卖,她就要绕远去别的地方!
你们也不用那么惊奇,穷人的孩子当家早,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婆家都已经说好了!”
说及此处,黎树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赶忙提着灯笼又跑回去,高也李安互相望望,正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之时,院里传来他与人急声说话的声音:“花丫头不见了,她那亲事可咋整?罗家来要人咋办?”
屋里面的声音相对较小,高也李安听不清,也没有心思多听,因为乔今秋忽然问了他们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们方才,为什么没有认出他?”
他,自然指的黎树,高也李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有为什么?认不出就是认不出,本来也只有过一回接触,而且当时他还是用布巾包着……头脸的?
看高也李安似乎反应过来,乔今秋接着又道:“这山城土地贫瘠,风沙比较重,百姓出门几乎随时都会拿头巾裹脸,试问采花贼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能找到漂亮姑娘下手?
要一个个确认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传出什么被害人反抗奔逃呼救的声音?
第一个可能不会,可这都发生了多少起女子被掳的事了?
男人们不甚在意很正常,但作为女子,一旦被掳……等待她们的结局就是被玷污清白,然后或被处死或被贱卖……
她们不可能不变得警惕小心,一旦感知到危险,就不可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