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看清楚呢,城头上的官吏就慌成了一片。
黄澍的几个手下,是他从开封带过来的,此时听到卫辉这边的官员喊声,顿时就反对了。
“万一是朝廷的人马呢,都还没看清,慌什么?”
“城外还有那么多百姓没有进城,再等等!”
“……”
黄澍则是一言不发,冷着脸盯着远处。
他手下的官员再争吵,没有他点头,也只有争吵而已。
忽然,有眼力好的人,终于分辨出来了,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大人,是流贼,是流贼的骑军!”
“快快快,快关城门!”
“再不关城门,会拖累我们的!”
“……”
果然,远处的骑兵已经大约能看到个轮廓,从他们身上穿着来看,已经能分辨出是流贼了。
他们直接往城池这边疾驰而来,并不去管路上的那些老弱。很显然,也是想趁机夺城。
黄澍一见,果断下令道:“城头传令,让百姓绕城而走,去北门。”
守城将领一听,立刻大喜,连忙领命,下令放下城门。
城外面,顿时哭喊声响起了一片,每个人都想抢先进城。
城外那些兵丁,也是纷纷赶回,推开拦路的老弱,就差拿刀砍人了,试图抢先一步进城。
可是,城门处的石闸却在缓缓放下,隔绝他们的希望。
哭声,喊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响成了一片。
在城头上的喊声提醒下,那些还没来得及入城的兵丁,最先绕城而走,带动了那些绝望了的老弱,跟着绕城而走。
慌乱之中,踩踏之下,不少老人倒在地上呻吟,甚至连呻吟都不再有。
还有一些小孩,就坐在地上,面对这个慌乱的场景,吓得哇哇大哭。
然而,所有人都在逃命,并没有人去理会他们。
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漠视人命,真是最普通不过了。
城外,流贼骑兵的身影,越加地清晰了。他们疾驰而来,看到城门已关,城下的百姓绕道而走。
于是,他们立刻分出人手,跟着绕道而去,拦截那些还在城外的百姓。
而那些逃之不及的百姓,则被那些高头大马的流贼喝斥,挥舞着皮鞭,兵器,驱赶着他们离开城下。
城头上的守军,对于城外的流贼,就没有几个是还击的,就眼睁睁地看着流贼骑兵呼啸,驱赶着还在城下的百姓远离城池。
“怎么回事?”黄澍一见,立刻大声喝骂道,“弓箭火铳呢,逼退流贼!”
“大人,不要啊,说不定流贼看着没占到便宜就会退兵的。”
“是啊,大人,要是还击惹火了流贼,万一他们继续增兵来打怎么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已经收留了那么多的人,城外那些,就算了吧!”
“……”
面对手下人七嘴八舌地回话,甚至看到自己从开封带来的那几个手下也不说话,黄澍便知道,这是他们一致的想法。
最终,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于是,城头上的官军,就看着城外流贼在嚣张,无视城头上的他们,驱赶着城外没有来及逃入城内的百姓。
等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让城头上失望的是,流贼并没有因此撤走,反而在城外扎下了大营。看这个架势,不用说,就是要打卫辉了。
果然,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流贼步军赶到,足足两万人,外加之前的三千骑军,摆开了攻城姿态。
“城里面的人听着,把开封的百姓交出来,就饶你们一死!”
“要是敢不交的话,城破之时,就血洗卫辉,你们自己看着办?”
“……”
流贼在攻城之前,下了最后通牒,让城内的军心顿时又乱了。
那些卫辉本地的,一个个都找到黄澍,想要让他答应流贼的要求。甚至连潞王也派人过来,对黄澍威逼利诱,同样要求驱赶城内的开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