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不赞同的,转眼分出了两波,在殿内较辩起来。
但哪怕是有异议的,言语之中,也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连妃也不想纳,此事直接就不议了。
这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担不起啊担不起!
但也不能轻率啊,否则未尽劝谏之责的名头也是担不起。
郑衍静看着他们在大殿中辩争,眼皮微垂把小竹哨收在盒中,闭紧,然后搁在御桌上。
漆盒触碰桌面,发出啪得一声脆响,在大殿中回荡。
年纪轻些的,立马打了个寒颤。
众人垂首噤声。
接着便听皇上声音清冷。
“朕是召你们来办事的,不是让你们来商议的。”
最终众臣走出散去,只是面上都不再轻松。赞成的说对方多生事端,触怒圣颜。嚷着不可,让列举却又说不出不妥在何处。
不赞同的亦执己见。毕竟是立后,兹事体大,哪敢轻允。这头若是点下去,肩上重责。岂是他们这些眼识浅薄之人能懂的。
这话说的,岂不是指要立后的皇上也眼识浅薄了?
众人瞠目,三言两语的又争执起来,最后被拥上劝下,皆甩袖而去。
郑衍今日召来的,不是肱骨也是要臣。为立后一事,到最后相执不下,也辩不出个结果来,等吵到耳朵疼了,就暂让他们都先退下了。
这番情形他也已有预料。特别是老臣们,谨慎固执起来,实在是很麻烦的。
一次将人召齐了,有争有议就让他们先吵个够,吵完了再好好办事情。虽说这会是暂且按下了,但对他来说,也不过多花两日罢了,算不得什么。
想到小姑娘将入宫,郑衍唇畔轻扬,将小漆盒揣好,喊了傅德永,悠悠踱步回去。
皇上想立阮家姑娘为后。大臣们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圣旨未下前出去声张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不管赞不赞成的,消息都捂得严实。
朝臣们回去后冷静下来,也隐有动摇。毕竟要说不好,也说不上来什么。
不管阮家还是那小姑娘,都没什么恶迹。真要说起来,也就是怕难堪大任,够不上坐那个位子。
其中有资历浅些的,越想越捉摸不定,又忐忑今日冲动之举。夜不能寝,翌日早就一道去了国子监。
翰林院大学士文涵,因这两年身子不大好了,得陛下恩准离朝暂休。如今每日都会去国子监教半日书。
若要找他,去国子监即可。
文大学士在学问上的造诣高深,品高德厚十分受人敬仰,先帝之时在朝中与民间的声望就已极高。若有何拿捏不定之事,也惯会问询他的意见。
几个大臣等到文涵授完课后便见上了。相谈半时辰后离去时,情已很是轻松。
文大学士听后,只问了两问,说了两句。
阮家家世如何?阮家姑娘品性如何?
阮毅当年两手空空进京拿了个金科状元,阮家家世清白干净的很。至于阮姑娘,品性倒也无甚可挑的。
文涵便道,那就没什么不妥的。
大臣们诧异,竟就这么简单?不过说简单也不简单,这个妥字,由他们来说,与文大学士说来,份量截然不同。
何况文涵最后还笑着补了句。有何疑虑,也可去信问问离京游历的定王。
谢王爷当年摄政,行事雷厉风行,众人如今一想起来,还会觉得寒噤噤的。
这两年离京说是各地巡查,其实就是带王妃玩去了。
谁敢去扰他啊?算了算了。疑虑?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