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见她已起身,不禁扬起嘴角,快步走到她身旁,顺手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你受不得凉的,要仔细些,莫要大意。”
洛辰脩动作轻柔,语气更是柔情四溢,一旁布菜的婢女们时不时偷瞄,羞红了脸急忙低头。
待婢女退下后,洛辰脩才牵着她来到盆架前,他亲自帮她擦脸。
“我自个儿来……”
慕挽歌不习惯被人伺候,更何况还是男子伺候她,欲伸手去夺洛辰脩手上的手巾,被他躲开了。
洛辰脩将她的手压回去,而后一手轻轻捧住她的半边脸,另一只手拿着手巾轻轻替她擦着脸。
动作轻缓,也很仔细。
“你手上有伤不宜沾水,净面这等小事我来做便好了。”
慕挽歌浑身乏力的症状并未好转,无力与他纠缠这个,便任他伺候了。
给她擦完脸,又帮她把没受伤的那只手也擦了一下,而后才牵着她坐到饭桌前。
慕挽歌是真的饿了,喝了一碗清粥后才记起他的手掌先前被醒魂玉烫伤,比她伤得严重多了。
顿了顿,她偏头看身侧吃相优雅的洛辰脩,“你手上的伤……”
洛辰脩将手伸出给她瞧,许是方才碰了热水之故,他手掌的伤口周围有些红肿。
烫伤最忌的便是碰热水,他却浑然不在意。
慕挽歌斥责的话说不出,收回目光,用左手使汤匙挑菜,很顺利将菜送入口中,余光瞥见洛辰脩在笑,她又瞥了他一眼,平静道,“用完膳后我替你上药。”
“嗯。”洛辰脩含笑应了一声,开始往她碗里夹菜。
两人伤的皆是右手,但洛辰脩此时精力充沛,并不似她的四肢无力。
虽然如此,但伤在掌心,用筷子时始终是会疼的。
有时慕挽歌也惊叹洛辰脩的坚毅,起初被沈知阑的裂心掌所伤,那是锥心之痛,他竟能忍着剧痛在她屋外淋半宿雨而一声不吭。
便是此时,他仍旧能如常使筷子。
打小便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他却与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不一样。
两人安静吃完,洛辰脩唤人进屋收拾,慕挽歌回了里间,在床上坐下,若有所思。
洛辰脩亦跟着去,在她身旁坐下,欲伸手去揽她,她拧眉挡开他的手。
见他露出受伤的色,她轻声解释,“先前我与你说的并非哄骗你,这几日……”
意识到屋中婢女尚在,她不便多言,立即噤声。
洛辰脩亦不催促,眉梢的伤感散去,静静凝望她。
待婢女退下,慕挽歌才道,“结缡蛊在我身上便是情蛊,你接近我一分,我便痛苦三分,克制不住是要命的。”
顷刻间,洛辰脩面凉如水,下意识抬手欲抚上她的脸,一瞬间又醒悟,急忙收回,身子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些,离她远一点。
以为这样便不会伤害到她。
“阿挽,你为何不早早与我说,若早知是这样,我……”
慕挽歌轻声打断,“若与你说了,你便会选另一种引蛊之法,可那样无论成功与否皆非我所愿见的,成功了,你依然会成为一个废人,若是失败,你便会死。”
洛辰脩抿唇不语,面色难看至极。
见他如此,慕挽歌不禁笑了起来,打趣道,“堂堂大将军,任性之时倒更似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