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上良驹众多,非言却藏私,给我牵来一匹老马,你口口声声说非言、非语既给了我便是我的人,你瞧瞧他们还不是对你忠心耿耿。”慕挽歌越想越气愤,扬起马鞭朝洛辰脩的马挥去。
风驰极有灵性,见要挨揍,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朝着慕挽歌嘶鸣吹鼻子,似是控诉。
慕挽歌怔住,望向风驰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洛辰脩淡淡瞥眼,高傲抬了抬下巴,“府中良驹众多,若是主母,自是随意挑选,若是旁人……”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旁人,便只有瞧着眼馋的份儿,即便掷千金来求,我亦不会让他摸到一根马毛的。”
“……”
她确有意出钱买马来着,却被他冷漠堵死了。
掷千金亦不给摸马毛,故意说给她的听的罢。
这厮小心眼儿,她见识到了。
“马是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可这世间又非你一人有马,便是风辞家的马场亦有良驹千百,我不稀罕你这个。”人活一世便是一口气撑着,她咽不下这口气,喜欢风驰,过后再想法子弄到手便是。
反正她有的是法子。
她说起风辞,洛辰脩顷刻沉下脸,却是笑道,“风家堡赫赫威名,风堡主家大业大,我想过几日陛下也该派大臣前往风家堡商谈马匹粮草之事,想来风少主定会慷慨相赠一些的。”
直至此时,他仍旧未改口称元帝一声‘父皇’而只称呼陛下。
慕挽歌的注意力并不在他对皇帝的称呼上,而是在于他忽然提风家堡,分明是不怀好意。
风辞何时慷慨过,明明是个锱铢必较的吝啬鬼好不。
然,重点在于朝廷竟将主意打到了风家堡的头上,这才是洛辰脩透露给她的有用消息。
自她救了风堡主后,风家堡无偿给慕家军供给战马,这些年过去,风家堡与慕家军来往密切,必是引起了元帝的注意。
慕家军百年来守护黎民百姓,捍卫疆土,但它并不完全受制于朝廷,确切说更像是合作关系。
以往只有慕家军打了胜仗时,朝廷会犒赏,否则在平日里,慕家军独立存在,自力更生。
国泰民安之时,慕家军的每一位将士皆只是隐于市井的平头百姓,种田耕地,娶妻生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慕家军很普通,却无处不在,是以消息灵通,总能防患于未然。
延续百年,凭的是一腔守卫疆土的热血。
用则聚,不用则散。
这也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慕家军之由,若能为己所用便是颠覆天下亦是可行的。
慕挽歌正色,审视洛辰脩。
身为女子,她亦有动情脑热之时,感情用事在所难免,这两日冷静下来细想,她与洛辰脩身份天差地别,在旁人眼中她只一介乡野孤女,可洛辰脩一开始便是身份尊贵的世子,如今恢复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即便命不久矣,他也是皇子,皇帝的儿子自然是世家贵女才能配得上。
可不管是元帝还是洛妃,甚至是洛王爷,打从一开始便默认了这门亲事。
洛辰脩娶她,真如他说的那样情真意切么。
她早该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
此生她注定无法如寻常女子一般安稳度日。
洛辰脩不听她应声,又见她色异样,心生不安,转念一想便知她心中所想。
“你对风辞深信不疑,全心信赖,可为何不能对我多信任一分……”
“阿挽,在你心上,我怕不及风辞三分重要。”
俊眸中的痛苦失望之色掩饰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