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懂了,他早在赫连静身边安插了人。
这些日子,被他的无理取闹磨得她快忘了他的本性。
谋定而后动,事事运筹帷幄,这才是真正的洛辰脩。
听到两人的声音,水牢中的人艰难抬头,正面被散乱的长发遮掩了大半。
脸上那张易容的皮要掉不掉的,样子有些瘆人。
女子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宸王?你怎么……”
早年以身试毒,红药的嗓子早被毒坏了,开口说话,连她自个儿亦厌恶嫌弃,是以隐藏在赫连静身边,为不引人注目,她只能装成哑巴。
却不料,一切皆是徒劳。
洛辰脩早已看清一切,此刻他好端端立于此处,红药震惊不已。
“本王安然无恙,赫连溟怕是失望了,红药姑娘自诩毒术了得,可赫连溟似乎忘了告知你一件重要之事,我家王妃乃医,你在她面前耍弄本事,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洛辰脩难掩得意,言罢,目光又回到慕挽歌身上,柔情四溢,几乎要将人溺毙。
慕挽歌与他相视一笑后又望向水牢中的异族女子,“你主子野心不小,可本事却一般般,我到底唤了他十多年的兄长,你既是他的人,今日我不会伤你性命,你若想明白了,如实交代一切,也可少受些苦。”
“慕姑娘,太子他甚是挂念你,临行前曾叮嘱我不可伤你半分……”红药再度出声。
慕挽歌讥讽笑道,“如此说来,我应当感重义就不必开口了,我对这些并无兴趣,你还是说些我没听过且有用的话。”
红药顿时无言,她并不知慕挽歌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只听赫连溟提过几句,唯一记住的便是他说不许伤到慕挽歌,待取了洛辰脩性命后,想法子将慕挽歌带回狄国。
今日一见,这慕挽歌并非善茬儿,太子失算了。
红药沉默下来,慕挽歌不以为意,歪头对洛辰脩浅笑,“瞧着红药姑娘似是对这水牢很是中意,既不打算说实话,那便让她好生在水牢中待着。”
洛辰脩勾唇,伸手牵住她,折身往外走。
两人才走了几步,身后再传来嘶哑刺耳女音嘶喊。
“宸王,你以为我只对你下毒?”
洛辰脩脚步微顿,却未回头,慕挽歌扭头看向水牢,红药见状,摇头甩了甩将要遮住眼睛的头发,扬声喊道,“很快你便会来求我的!”
“哈哈哈!”
“就算宸王铁石心肠,亦无法眼睁睁瞧着亲人毒发痛苦死去而无动于衷,我等着王爷来求我……”
洛辰脩仍旧一言不发,但被他牵着的慕挽歌却能感知到他的异样。
方才有一瞬,他牵着她手的力道紧了些,他并非对红药之言不为所动,而是极擅隐藏自个儿的真实情绪。
洛辰脩在意之人不多,赫连溟应当是清楚的,红药接能接触到的也只有……
轻轻挣开手,慕挽歌又回到方才所站的位置,抬眼看向牢中自负癫狂的红药。
“即便毒王亲自前来,在我面前他也不敢如你这般自大,你是有多小瞧我,以为你在七公主身上下的百日媚真会到百日后毒发才会有人察觉?”
红药的笑声戛然而止,惊愕不已。
“你、你……”
慕挽歌冷笑,“医毒本就出自一家,你下毒,我自然能解毒,区区百日媚,不过尔尔,本事尚未练到家便迫不及待出来卖弄,毒王的得意弟子也不过如此。”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瞧得出来,我前日才下的毒,你不可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