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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七掐完他又后悔了,忙把他袖子卷起来,果然看见他的胳膊上被她掐出了一个青紫色的印痕,她顿时又心疼的不得了,“疼麽?”
“你亲亲就不疼了。”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尽是狡黠。
莳七被他气笑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
“自己亲。”
“好嘞!”宋以良笑盈盈的拿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说好的九月就娶你,结果都两年了。”
这两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也曾想过她是不是已经……
可是这种念头刚一闪现,就被另外一种执念彻底压倒,他坚信她还活着,并且也在找他。
正逢战时,宋以良和莳七的婚礼也就简单的多,只请了他在军中的同僚,宋以良曾问过她的意思,莳七心里到底是偏向传统婚礼的,许是一种归属感,唯有传统婚礼才能让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嫁给了宋以良。
这是私心吧,她仿佛真的爱上了宋以良。
重庆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拉响防空警报,婚礼极近素简,抬着莳七的轿子,也不过是从小转了两圈。
红烛摇曳,夏日的晚风从窗棂吹进,轻拂着莳七头顶的盖头。
红,入眼的正是漫天遍野的红,像血一样的颜色,胸口顿时一阵心悸,似有万千吨巨石压在上头,莳七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呼吸艰难,她想起了那次的梦中,她也是这样一袭红嫁衣,信誓旦旦的等着迎娶她的人,那人似是说过要以西天最流光溢彩的霞光缀以她嫁衣的裙摆。
可是,那人是谁?
是封亟吗?不,不是他,她是忘了什么吗?
脑海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像是无数飞虫在她脑中嗡嗡乱叫,疼,好疼。
“夫人怎么了?”一旁侍奉的丫鬟一阵惊呼。
丫鬟的声音将莳七的思绪渐渐剥离,她的呼吸渐渐平和,抚了抚心口才淡淡道:“无事,许是热了。”
既然是传统婚礼,免不掉的就是闹洞房,当宋以良被人抬进来的时候,莳七还分别听见外头的可惜声。
“这小子不禁灌,这才多少酒,醉成这个样子。”
“难得热闹一回,结果连新娘子面都没看见。”
外头的声音渐行渐远,莳七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去,屋内的丫鬟忙忙碌碌,宋以良此刻昏睡在床上不省人事。
“你们先出去吧。”
丫鬟不敢多言,放下手中的毛巾就出去了。
莳七不慌不忙的在宋以良的腰间掐了一下:“人都走了,还装?”
宋以良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来的人多多少少有我的上司,不若如此,只怕要委屈你。”
他见过那些人闹洞房的样子,鹤清是他一个人的,哪能让别人看去了。
莳七轻咳了一声:“盖头。”
她到现在都顶着盖头和他说话,也看不见他是什么模样。
宋以良这才恍然大悟,起身拿过桌上的挑秤,缓缓挑起她的盖头。
红烛微漾,眼前的人低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墨一般的青丝间戴着珠翠凤冠,宋以良执着挑秤的手骤然怔住,仿佛四周清风朗朗,轻拂在耳畔,天地只剩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