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殷低眸瞧着她的裙摆,思飘忽,未曾防备她忽然驻足,竟一步撞在她身上。
眼见她身形不稳就要摔倒,秦长殷呼吸一滞,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鼻尖顿时充盈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秦长殷鬼使差的忘了放手。
莳七低眸轻笑,傻子。
他怀中的温度炽热,她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将军府看见的腹肌,半晌才捏了捏握着她的大掌,调笑道:“秦卿打算抱着朕到什么时候?”
秦长殷如梦初醒,心底几分不舍,轻轻放开了她。
继而一步退后,半跪请罪:“臣僭越了,陛下恕罪。”
莳七心底暗笑,心情大好的扫了眼已是淡黄色的戒指,原来对症下药,事半功倍。
思及至此,她轻启朱唇缓声道:“当前的兵制,乃圣祖建朝初期,天下残破、户口锐减、征募都难以大规模进行时而确立的制度,只是现如今并非往昔,秦卿作为抚远大将军,应当比朕更清楚这点吧。”
秦长殷对她还是有所保留,虽然已然与她开诚布公,可在他心里,还是不太敢确信她这个昏君是否真的转性了。
纵然战力不如从前,可他作为统帅,便要保护好他的军队。
从前帝王昏聩,军队在他的周旋下,才能保得一时安宁。
莳七见秦长殷半晌不语,轻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起来吧。”
秦长殷眸光微怔的落在眼前的这只素手上,片刻,才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站起身后,莳七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携着他缓缓往前走,秦长殷略感怪异,可心底却莫名贪恋她手心的温度,遂也没有挣扎。
“说起来,朕听闻秦卿府中尚无个贴心之人。”
秦长殷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馨香,搅得他心不宁,含糊的答应一声:“是。”
莳七驻足,,唇角噙着盈盈的笑意:“朕也帮你留意了,你觉得嘉阳如何?”
前些日子,江子卿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提及秦长殷的婚配,又说陛下舍不得嘉阳长公主游历全国,不如给她找个驸马,一旦成了亲,想来也就能安顿下来了。
他没有明说让她直接赐婚秦长殷和盛临川,可话里话外皆是这个意思。
看来盛临川就算对她有所警觉,可骨子里还是将她和往日的盛夷安相待。
这样明目张胆,就差直接开口索要兵权了。
秦长殷一怔,眸底溢出几分薄怒,他一把将手抽出,色恢复了往昔的淡漠疏离。
“嘉阳长公主温婉贤淑……”他正要开口回绝,可一看见她唇角灼灼的笑意,便鬼使差的改了口,“臣但凭陛下做主。”
莳七唇角的笑意渐渐凝住,她暗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朕觉得不行。”莳七冷哼一声,“你是朕先看上的,如何就能拱手让给了嘉阳?”
仿佛一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专断的昏君,只是这一回,秦长殷却没有往日那样的厌恶,心底反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关于兵制,朕有一些想法,昨夜写在了纸上。”三言两语说不清,只是一些思路。
莳七抬眸,正瞥见往这边走来的江子卿,遂轻声吩咐:“利海,一会儿,你取了便给长殷送去。”
秦长殷薄唇微抿,秦卿变长殷,好像还不错。
“是。”利海点头称是。
秦长殷也看见了江子卿,遂拱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