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不知道柱国侯是如何劝说老夫人的,老夫人面带愤慨和柱国侯一起出现在前院。
点一点人齐了,便使人把侯府大小主子送入天牢,剩下的侯府里的财务还需要慢慢清点。
柱国侯还在庆幸儿子李子明逃过一劫,想着侯府被抄家的消息传出去,好歹李子明还能找个地方躲一躲。谁知刚踏出侯府大门,便看到李子明死狗一般的上了枷锁,被人押着。
不知道这几日遭受了什么折磨,瘦得都快要脱了形,面色青灰。柱国侯心里一声长叹:全家覆没!
近日京城处处人心惶惶,因军需一案爆发,大大小小被抄家的官员有十几家。白日里经常见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带着官兵四处抓人,接着便是数不清的财物被装了箱一车车的运出去。
大家不住口的议论纷纷,怪不得被抄家下狱,瞅这些金银财物,这是贪了多少银子啊!
直到腊月初八,所有涉案人等都被抓捕归案,何思远终于有时间在家歇息两日。
眼看着就要过年,涂婆婆这边还没忙完四娘的嫁妆,那边还要准备过年的各项事宜。索性便把家事一股脑的都扔给四娘处理,反正以后这家里也得她掌管,如今正好熟悉熟悉。
四娘对着厚厚的帐本子发愁,虽说何思远只是一个四品官,满京城里并不显眼。但之前打仗归朝时圣上赏了庄子,不少的田地。年底了,要给佃户们发些节礼。还有许多的同僚们,按着关系远近,备上一份年礼。
何府近几年才发家,庄子上的事情还好说,但这些同僚门走礼的事情并没有先例,四娘都快把笔杆子咬秃了还是没有丝毫头绪。还是要问一问何思远,把关系好和关系一般的分别列出来,然后再商量着删减东西。
还没把这些理清,何思远又送来了一张单子。
”这些都是之前跟着我在突厥打仗战亡的兄弟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们为国捐躯,虽朝中也有抚恤,但都是大大小小一家子人。死去的又都是家里顶门立户的汉子,靠着朝廷那些补贴,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我想着能不能从我庄子上的出产里拿些银子出来,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四娘接过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几十个。
叹了口气:”何思远,你知不知道你快穷死了?你那庄子上的账本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庄子到你手里的时候,上一季的出产都已经入了皇库,这一季的小麦种下如今才刚发芽,想看见银子还得等到明年。你一年的俸禄才多少?这几十个人家每家贴补二十两银子,便是一千多两银子。你有多少存银够贴补的?”
何思远挠挠头,竟然是这样吗?庄子到了手里自己也从来没有去瞧过,正好后来岳母和四娘来了,便一股脑的把这些帐本子都交给了四娘。连带着近几年打仗时得的外快还有圣上的赏赐都交了出去,只知道吃穿住行都有府里安排,装银子的荷包里也从来没有空过。何思远心里,自己一个大男人,虽娘子能赚钱,但家还是要自己来养的。如今听四娘这么一算,自己还真是个穷光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