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眼前又慢慢浮出裴原的脸来,宝宁恨恨地又嚼一颗枣子,将他忘掉。
她不是个狠心的人,裴原以前做过那么多惹人嫌的事,她气哭了多少次,还是原谅他,对他好,哄着他。宝宁是想要与裴原做对恩爱夫妻的,一些小缺点,他们互相理解,包容,再改正。
唯独这次,裴原结结实实地踩到了她的底线,她找不出宽容他的理由了。
狗男女……纳妾……
宝宁一想起裴原说这些话时的情,气得心都哆嗦。
随他去纳吧,她自己一人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裴原不是非她不可,她没了裴原就不能活了是怎的!
宝宁站起身拍拍裙摆,她往架子外头走,阿黄和阿绵停止打闹,一蹦一跳地跟上她。太阳西斜,它们影子被拉的长长的,阿黄瞧起来威武雄壮,像条大狗了。
宝宁回身摸摸两个小脑袋,笑着问:”想吃鲜花饼吗?”
阿黄和阿绵软绵绵地叫,宝宁把对裴原的那股气散去,俯身贴贴两张毛茸茸的脸。
”还是你们好,比他强多了。”
宝宁提着裙摆往厨房跑,冲它们眨眼睛:”最先追上我的有两块哦!”
☆☆☆
裴原连着两天没合眼了。
京城太大,几十上百万的人,根本找不到。
问遍了邱府的下人,最后只打听到了她们许是天刚亮的时候从南角门出去的,其余一概不知。
裴原亲自领了队人马,从南城门出去,寻了一百里,连根宝宁的头发丝都没寻着。
裴原身体本就有恙,平日里显不出来,现在着急上火了,眼看着眼睛一天比一天肿,脸色也渐白。魏濛不敢再让他出远门,好说歹说劝着留在了京城,让他睡一觉。
裴原睡不着,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毛病了。离开了宝宁原先和他一起住的那间屋子,裴原坐哪儿哪儿不舒服,没她的味道,待不下去。但躺在那张拔步床上,满脑子又都是宝宁的一颦一笑,闭上眼就好像她就在旁边似的。眼睛一睁开,屋子里又黑又空荡。他心里难受得不行,还是待不下去。
裴原勉强睡了半个时辰,做了一连串儿的梦,糊里糊涂也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了。就觉得有人在他耳旁吹气,温温柔柔的,好像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