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黄粱梦
说罢,脚下枯树拔地而起,无数机关锁链如蟒蛇般爬下树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时众人才发下正中央这棵枯树是个巨大的机关造物,亦是被田春魔改之后的“机关黄粱梦”核心所在。他看着它的眼神,炽热慈爱,仿佛造物者看着自己的杰作:“连景,你就替你那个老东西老师看看,真正的‘黄粱梦’应该怎么用。只要我想,任何人都能为我操控。”
以“黄粱梦”制造幻境的能力令人沉迷其中,心神松懈,再以秘药控制人心神,制成傀儡。
平日里行动如常,但只要他下达一个命令,傀儡便会受他指令行动,任由其生杀予夺!
他的研制实验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只可惜那些实验体都是普通人,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打了瞌睡来枕头,公孙离这个混血魔种以及眼前这些少年,太合适了!
若是能在他们身上奏效,便意味着实验成功。
届时以“黄粱梦”为噱头哄骗那些贵胄富商,乖乖入套,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将他们操控拿捏,变成自己的傀儡,生杀予夺。届时别说复兴田氏,即便他要更多的东西,也是唾手可得!
枯树为核心,机关锁链为四肢,向四面八方蔓延。
在光线照不到的暗处,机关锁链上缠着一道道昏迷不醒的人。
连景眼皮剧烈一颤:“这是……黄粱梦?你把它改成这模样了?”
田春骄傲地张开双臂,仿佛一个向外人炫耀孩子的家长。
“对,很完美,是不是?”
连景见自家恩师的遗作被如此糟践,气不打一处来。
但更令人火大的,还在后头。
只见田春突然抬手指向洞穴高处某个方位。
贴着石壁向上蔓延的机关锁链往下降,露出一个由机关锁链缠绕而成的巨大茧子。
连景隐隐生出几分恐惧来。
“这是?”
机关锁链在田春的指挥下松开,露出一名无力垂头,浑身血污的少女,冲四人不屑又傲慢地挑衅:“哦,你们千辛万苦找的阿离,是不是这个长着兔耳的人魔混血杂种?”
一句话直接惹怒了裴擒虎几人。
“你找死!”
田春冷嗤:“愚蠢。”
长拳还未冲到田春面前,数根机关锁链冲他面门,迎面鞭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红色气劲!
阿离!!!
这一突发状况惊得众人险些没反应过来。
原先被捆绑昏迷的公孙离,此时却一脸冷色地站在田春不远处,脚下踩着如蟒蛇般粗壮的机关锁链。那柄再熟悉不过的纸伞,此时却对准了他们——这才是田春想让他们看的!
裴擒虎被迫后撤:“阿离?”
连景脸色难看地道:“先前的实验体也是如此,突然就对阿离动手……”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要面对的对手,不仅有田春以及他操控的“黄粱梦”,还有公孙离!
田春也就罢了,怎么下死手都无妨……
可公孙离呢?
她本身就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是下手再没个轻重,性命堪忧。
田春看着四人投鼠忌器的模样,愉悦地笑问众人。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儿不动手了?”
裴擒虎气得要跳脚:“卑鄙无耻!”
田春一点儿不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算什么卑鄙无耻?”
弈星低声询问:“有无法子唤醒她?”
太被动了!
若公孙离只是被抓还好,他们有办法营救,但田春却让公孙离当他们对手,若是这厮再无耻一些命令公孙离自残己身——他们怕是阻拦都阻拦不及。
田春绝对是他最讨厌的机关师!
连景白着脸道:“机关黄粱梦的核心是幻境,若想破开幻境,要么毁了机关本身,要么靠受控者自身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要么用外力辅助,刺激她,兴许能起到一定作用……”
“外力刺激?”
连景道:“阿离的解梦香。”
弈星撇过头,略有些心虚不自然地道:“那是她独家有的东西,我没带。”
他今天难得无事,便去开明坊酣战数局,根本没带那些玩意儿。
弈星都没携带,更别提裴擒虎了,问都不用问,因为这厮更喜欢用自己一双拳头横扫四方,不耐烦那些小玩意儿。杨玉环的话——弈星将希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结果却令人沮丧。
她干脆道:“没带。”
连景:“……”
弈星又问:“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说话的功夫,公孙离已经抄着她那柄纸伞杀了过来,裴擒虎只能苦着一张脸,出手也不敢出手,被动应对。田春许是想欣赏蝼蚁挣扎,一开始也没将猎物逼得太紧,他勉强能喘口气。
连景愁得想抓秃头发:“或者我们将阿离捆住了,夺走她的纸伞?”
顺便绝了田春命令公孙离自残这样卑鄙的手段后路。
弈星道:“难,即便能夺过来,她的纸伞暗格也不好开……”
最重要的是,田春不是摆着看的,没看到机关锁链将裴擒虎撵得上蹿下跳,哪里会由着他们这么做?杨玉环怀抱琵琶,拨弦以音波襄助裴擒虎,就这,裴擒虎也一身狼狈。
连景:“那我没招了……”
弈星想了想,问他:“多大的刺激算刺激?”
连景语噎:“如果是我的话……那大概是至亲在眼前受伤?你不会想……”
准备把裴郎君给献祭了吧?
弈星自然没准备这么做。
裴擒虎被追得还不够狼狈吗?
这都没让公孙离被刺激得从幻境挣脱,显然这条路是不行的。
于是——
弈星从袖中取出一枚周身刻着枫叶标识的小型烟花筒,毫不犹豫地冲天空释放。
烟花升天的刺耳尖啸,以及升至最高点炸开的动静,响彻整个空间。
杨玉环福至心灵,也毫不犹豫用了相同的烟花。
裴擒虎见状手忙脚乱摸出烟花,趁着歪身躲开迎面刺来的纸伞暗刃的空隙,将其放出。
结果就慢了一拍,那刀刃在他手臂上划出极长伤口,喷溅的鲜血洒在公孙离脸上。
连景看着天空绽放的红枫,喃喃道:“这有用吗?”
弈星道:“有用。”
与此同时,本该乘胜追击的公孙离却突然身躯僵硬,停了下来。看好戏的田春敏锐察觉到不对劲,又给公孙离下指令,结果后者纹丝不动,只是持伞的手抖如筛糠,仿佛在痛苦挣扎。
裴擒虎见状,欣喜若狂。
“阿离!”
弈星与连景见状,不约而同冲田春出手,干扰他,生怕他阻碍公孙离。
白子落下,纵横十九道。
三百六十一点,皆在少年掌控。
连景的机关丝紧随其后,或缠或缚,机关炸药循着丝线射向既定目标,一颗颗接连炸开。
弈星冷冷地道:“这局,你输定了!”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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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
阿离……
阿离!
这是在喊谁?
“唔——别喊,好吵。”耳边似有人不断唤着自己,公孙离闭着眼睛,蜷缩在柔软被褥之中,她猫身将被子拉高,遮挡半开纸窗投射进来的金灿暖阳。不满地咕哝低喃,捂住一双兔耳。
赖了一会儿床,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睁开双眸。
楼下传来母亲熟悉且温柔的呼唤。
“阿离,快起床了。”
公孙离掀开被子坐起身发呆了会儿。
“我这是庄周梦蝶吗?”
她闭眸捂着额头。
虽然不记得了,但她总觉得自己昨晚做了个非常冗长的梦境,梦中人影憧憧,总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晃了晃头,清水打湿布巾搓脸,沁着凉意的井水让她精神一震,睡意消散。
“阿离,起床了吗?”
楼下母亲又在催促。
公孙离匆忙应了一声,换好衣裳蹬蹬下楼。
“多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母亲一如既往得温柔,唇角噙着浅笑,眼底流淌着慈爱,看得公孙离下意识顿住脚步,眼眶不知何故蒙上一层水雾,鼻尖酸涩,“怎么了阿离?”
母亲湿漉漉的手在围着的裳裙擦干净,上前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