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兄长?”
白音提布笑的很温暖,在那张与吴月歌一模一样的脸上,都护大人仿佛看见了百年前才存在过的温柔。
仿佛是确认了坐在那处的是最疼爱他的阿棠兄长,少年阿雅兴奋的冲过去,却在靠近后急急停下脚步,乖乖坐在身旁蒲团上,如之前无数次般,将头轻轻搁在阿棠哥哥的大腿上。
“阿棠兄长,阿雅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大家都说,你是族里的希望,只要有你在,王朝就不会败落。
可阿雅知道,阿棠哥哥根本不在乎王朝更迭,更不在乎吴氏前途,你只是为了我,为了所有誓死追随你的人。
我们都以为,我们是你的臂膀,你的刀锋,可实际上,我们都不过是你的累赘。
阿雅当初不该说阿棠哥哥冷血,眼睁睁看着王朝一步步滑向深渊。
阿棠哥哥何许人也,早就看出王朝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阿雅却不听阿棠哥哥的,偏要跑去战场,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
依仗的不就是阿棠哥哥心疼我,若是阿雅真的败了,阿棠哥哥这么疼爱阿雅,一定会来帮阿雅打坏人。”
“阿雅实在是太任性了,也只有阿棠哥哥一如既往的喜欢阿雅。”
“当时阿雅落在胡人手中,想着阿棠哥哥一定很快就会来救阿雅,阿雅等了好久,阿棠哥哥都没有来,阿雅好伤心,想着回到家后,一定要与阿棠哥哥冷战很久很久——”
他的眼泪溢出眼眶,划过眼角,从眉头落下,最终沾湿了衣裳。
阿雅不愿哭的,明明是阿棠哥哥失约,没有来草原救他,可是,他以为阿棠哥哥不疼爱自己的弟弟了,没想到阿棠哥哥并不是故意失约。
“是的呢,我的阿棠哥哥如此厉害,若是听到阿雅出事,必然带着铁骑,血踏草原,将调皮的阿雅带回家,狠狠抽上一顿。
阿雅这么健忘,又这么喜欢阿棠哥哥,一定很快忘记疼痛,继续当那个肆意妄为的阿雅……”
这个故事白音提布从小听到大,已然听过无数遍了,从刚开始对师傅的怜惜,到后来的痛恨,直到此时的麻木。
刚开始他烦透了听阿棠哥哥的故事,竭力避免师傅陷入这种状态,后来,他却渴望师傅多说一些,故意做些动静,令师傅如今日般,靠在他的膝盖上,静静流泪。
听着师傅的絮絮叨叨,他仿佛穿过时间的屏障,看到了活在百年前的那个潇洒身影。
每一次白音提布揽镜自照,都无法想象,这样温和的眉眼,为何会成长为那样肆意风流的人物。
他不过是业火世家随意布下的棋子,若何能与当初为业火世家打下偌大基业的先祖相提并论。
若是他那位汉人父亲知道,自己卑贱的儿子居然有一张与先祖一样的容貌,会不会后悔将他送到大都来。
每一次,只要他拨动师傅的记忆阀门,他总是能在最痛苦的时候,听到阿棠先祖的故事,似乎身上的疼痛也不存在了,他也成了那个被阿棠哥哥护在身后的少年。
都是吴氏旁支,他又与阿雅差什么呢?
如果韩悦在此,怕是会对白音提布的容貌很有兴趣,多问一句,怎么你长的,与她游戏中的大号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