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七一路夯过灌木茅草,循着太阳辨别方向,向南走了约莫二三里,旋即出了丛林,踏上了乡间小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回首望了望刚才出来的那片林子,被后是青山翠岭,郁郁含烟,渺渺云深,层峦叠嶂,又望了望自家这件被撕成破烂的道衣,钟七摇摇头轻笑一声。
这片山岭名叫小西山,打坐的瀑布河流叫石笋河,沿溪而上数里还有村落人家,因有天然石笋,石柱而得此名,再往上走,还有层峦叠嶂,险崖峭壁,就是大西山,深山老林,人际罕至,只有些许采药人攀崖过岭,采灵芝,朱兰,献于权贵土豪。
而钟七此前因为没有官府开具的路引,又不敢走大道过层层哨卡,关城,只好从深山绕路,便是从益北的剑门过万县,一路沿绵延秦岭,巍峨巴山而行,最终穿过西山来到秦州的,数月行走山岭都快成野人了。
而再这个时节,若非官,商,僧道,儒士,大夫等有背景,有地位之人,官府基本不回去开具路引,寻常老百姓,黔首黎庶基本一辈子都不会出县,只在方圆百里活动,这也导致了百姓的愚昧迷信。
这也是为何钟七一直想办个度牒的原因,将军庙里连池道士入道不过数月,因为身家清白,户籍清晰都有道录度牒,钟七要观主贾道士举荐,数月都没有把这事儿办成,只能想法子塞钱糊弄个度牒下来。
一路沿乡中泥路又走了数里,远远还不见熟悉的午山,钟七估摸着空怕是走错了方道,天色转暗,也辩不得方向,钟七只好闷着头朝前赶路。
说来也怪,这平常不说人来人往,至少应该有点人烟的乡道毫无半点人气,犹如荒山野岭一般,除了几声老鸦鸣,田里青蛙叫,再无半点声响。
又走了里许,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乌云遮蔽月亮,月光时隐时现,钟七摸着黑朝前走,他现在是彻底确定自家走错路了,只是月黑风高夜,往回走还不如朝前,找个人家借宿一晚。
月黑风高,阴风萧萧,走在小道上,摸着黑蹒跚而行,道路两旁的蟾叫蛙鸣不绝,直让人心烦,钟七有书符止蛙鸣的显法,只是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弄这些,只是循着微若夜光下依稀可见的小路缓缓向前,犹如在走黄泉路,生死门。
也不知道走了几里路程,满山一片漆黑死寂,毫无生气,只有夜鸦阴叫,也没见着半个人家。
钟七摸来块大青石,靠在青石上歇脚,望着四下阴风飒飒,林间枝丫好似夜叉抬手,四下山岭间还一直有呜呜声惨叫不停,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叫唤。
若说寻常人,早吓得找个地儿趟一晚,不敢再走这夜路,不过钟七前世本就是个吃死人饭的阴阳先生,他曾经深夜跑到乱坟岗爬坟头上睡过,三更时分从一座坟头模到师父预先放的桐树叶一片,这才被收为弟子,得传真功关窍。
而其余师兄弟就只能学些无用的咒语经书,和玄之又玄的法术,根本使不出来,不过是假传万卷书而已,只有钟七才得以在师父死前得授端公秘本,不仅有各样的显法关窍,还有内炼真法,这个就是真传一句话了。
闲话不提,却说四周阴风飒飒,林中怪叫连连,钟七心下也有些颤动,但并不是畏惧什么鬼神,只是喜光明厌黑暗是人的天性而已,未知的总是最恐怖的。
乌云散开一点,露出半弯明月,轮清辉映照山间,钟七抬眼望了一眼,见道路两头皆是黑暗一片,不见人家灯火,转头环顾四周,皱眉靠坐在青石之上,却是不打算再往前走了。
“呜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