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公问言苦笑不语,钟七缠问许久,太公才缓缓道:
“老汉只有这一个小女,年方十九,算来也是待字闺中,该要许配与人。
只是去年青狮沟上来了一窝匪人,自称神团,为首的是一个道士,并着一僧,一文士,三人共为头领,又收容了好些秦岭土匪,西北逃军。
这些人只是逐日在山上,擂金鼓,聚营旗,烧符水,舞刀弄枪,行军散阵,日日操演,本也与我相安无事”
李太公顿了顿又道:“本来也相安无事,奈何那二头领是个花和尚,前些日子知晓我家有女尚未出阁,便领着人下山强与我定下婚事,
若是别人我就许了,但那花和尚残暴淫秽,又常糟蹋幼女,无奈畏他势大,也只得答应了他,晃眼今夜就是接亲之时矣…”
钟七沉吟半晌,对李太公宽慰道:“他们麾下还有多少喽啰,既是神团,可知道是那一路教派的兵马,那三个首领叫什么?”
“有多人老汉也不知底细,大概估算山里得有百十人吧,只看他中军令旗上书:左营神将张,至于是那一派,老汉也不懂这些…,只晓得那和尚姓曾,生得肥头大耳,武艺高强,余着一道一儒,不知其名…”李太公看着钟七道。
钟七摩挲下巴,暗自沉吟道:“本不想管闲事,主动插手问询,也不合我道家风骨,不过这李老汉人不错,还得想法子帮帮手…”
单打独斗,钟七十八般武艺俱通,也不惧怕,就是恐山中喽啰众多,一发拥簇围上,纵钟七武艺,也难逃命。
思虑半晌,钟七勉强想到一条破局之策,当即朝李太公道:“太公你要想保住女儿,破去此贼,就容听贫道吩咐,速去弄纸笔,待我书信一封,你着人连夜送到九里径中
李太公悚然道:“道…道长,你怎么能破贼人,他们人多势众,且杀人不眨眼哩…”
钟七宽慰道:“无碍,无碍,你听我吩咐就是,那九里径有巡检司衙门,常备弓手五十,还能召集民壮,岂不比贼人厉害,那巡检与我有旧,定来相助”
李太公忙着人递上纸笔,半疑道:“可是…巡检是朝廷直管,无官府印信,私人调动,可是死罪呀,那巡检大人会为此犯险么?”
“不虞有事,这神团乃蜀中八卦教流窜过来的余孽,正是悍匪张官五,属官府通缉,有临事专断之权,他定然会来的…”钟七说罢,写好书信,递给李太公,叫他速速谴人,务必送到。
李太公闻言大喜,纷纷依令行事,感叹道:“也是我家多年礼佛敬道,积攒福报,三生有幸,逢道家真人降下呀…”
九里径距此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朝近路走小道也得二十里,而邓奎也是钟七思虑的唯一援手。
只要其人心存立功升迁之心,就定然会来相助剿贼,至于那窝神打团到底是不是残匪张官五部,钟七也不知道,只是猜测张字旗号,应该差不离。
随即又朝李太公道:“那和尚几时过来接人?”
李太公回道:“约莫寅时末(凌晨三至四点),赶天亮前来接,至辰时正好回寨”
钟七看着院儿外大红花轿,笑道:“老太公,你尽管叫你闺女藏于别处,只把那红霞披,喜服给贫道拿来,这个亲贫道待她走一遭…”
钟七武艺渐高,胆气也足,自付只要不是提前备好硬弩,以他武艺,就算不能以一抵百,仗着显法,轻功遁走却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