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虚的声音莫名让灵织安心,强行握紧了拳头让指甲入肉,才缓缓回了心神:“不过是前尘往事,司主却要旧事重提,究竟是何用意?”
灵官渡看向灵织,又看向谢子虚,忽然面露不悦:“我说,除。”
“既如此,便无需再谈了。”灵织虽不爱管闲事,又极怕麻烦,可此事已然不是说退就能退得了的,只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有罪当罚,也要有个轻重,若幽冥此法不公,我等便不应。”
“好。”灵官渡似乎真动了怒,灵织侧目看着谢子虚,示意他防备左右,却不想灵官渡忽然又笑了起来,缓缓躺了下去,一挥手,又有人捧了热茶上来,眼神看向灵织,语气也是异常亲和:“这杯茶莫要再偷偷吐了,白白坏了我的心意。”
灵织深知灵官渡是喜怒无常之人,见谢子虚接下喝了一口,自己也只能跟着喝了下去,一口下腹,心里寒意褪去,倒是暖和了不少。
“既然觉着幽冥不公,那不如……”灵官渡一顿,看向谢子虚:“让神上天官,定夺如何?”
“谢子虚……”灵织虽然觉得谢子虚是个天杀的主,却也没想过让他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不免担心起来:“你……”
“除。”谢子虚短短一个字,却让灵织瞪大了双眼。
敢情她刚刚同灵官渡扯了这么久的犊子,甚至自己的担忧,在谢子虚一个“除”字前就是个笑话。
“只是并未魂飞魄散,让他身死,魂归幽冥,轮回转世,受十世苦难,还数人冤魂。”
“到底是凡人啊,当真是心慈手软。”灵官渡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叹息一声,只是将茶一放,朝着二人伸手:“拿来吧,就依你所言。”
谢子虚从怀里取出福袋,便有一缕烟雾卷起它放在了灵官渡面前,灵官渡一指按在福袋上,金咒一显,渐渐泛红,只听到一声闷哼,福袋便瘪了下去。
“回去吧。”灵官渡似乎有些乏了,朝着两人下了驱客令,以手为枕撑着休憩,谢子虚拱手一拜,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开,灵织连忙跟上,步伐急了些,便在殿门外撞上了谢子虚的后背。
“无碍。”见谢子虚回头灵织不好意思的揉头笑了一声,可谢子虚似乎并未在意这些,反倒面色深沉的问道:“那位皇子,你可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灵织的笑意卡在脸上,一时竟不知是何表情,谢子虚见灵织久久未回答,又转身了过去嗤笑了一声:“想来过了数万年,灵织天官也是不记得了。”
“沈允。”灵织迟疑了一下,又轻轻唤了一声:“沈允。”
“我从未忘记过他的名字。”灵织不动,谢子虚也未动。
“若有一日他回来寻仇,我便等着他。”灵织死死盯着谢子虚清瘦的身子,一字一句:“我付灵织,等着他。”
谢子虚身子一晃,头也不回的走了。
灵织看着他的背影,眼酸不已。
若他真的回来,若他就是谢子虚……
灵织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她怕自己,欣喜若狂又空欢喜一场。
毕竟这样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