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少年猛地拍头,连忙将绢花往灵织手里一放,朝着两人作揖:“家母让我去上香还愿,若晚了只怕神明也是要责怪的,有缘再遇。”
少年全然不顾两人的神色便大步往前走,少年身后的小厮一脸的司空见惯的神情跟上了步伐,灵织握住绢花正有些乐,少年却忽然折了回来认真的看着灵织说道:“姑娘,这绢花虽雅致,可也太素了些,又不是死了相公,怪不吉利。”
“少爷!”诚然是见惯场面,小厮也被自家少爷这番话给弄得面色尴尬,朝着灵织就是一拜:“姑娘莫要见怪,我家少爷口不择言……”
“无碍。”灵织将绢花插在鬓角,微微弯了眉眼:“我的确死了相公,是个未亡人。”
闻言小厮面色越发精彩,先是看向灵织身旁的谢子虚,又瞅了一眼自家少年,像是恨不得就地钻个地洞进去躲着。
“那…那诚然节哀。”少年眼睛一眨,像是悲悯得很:“若是有什么难处,就去城西的张府,家母是个善人,定能帮衬你一二。”
“那便,多谢了。”灵织微微拘礼,少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厮拉着离开,生怕他又说出些什么被人打的言论,少年显然是没有这个感觉,虽被小厮拖着走,却要一步三回头的用着无比惋惜的眼神盯着灵织的背影。
“真是有趣。”谢子虚将扇一合,语气却并不像觉得有趣:“竟不知,你何时竟婚嫁了?”
灵织将手往身后一背,笑意盈盈并不做回答:“那少年身上藏着三分怨气,顺藤摸瓜,可不就找着了么?”
谢子虚左眉一挑,也不再多言。
所幸这上河城虽游客众多,却都是奔着赏荷去的,而这城西处反倒安静些许,而这张府的主母也的确是位善人,灵织与谢子虚乔装打扮一番借了个寻亲无门走投无路的事由就混进了张府,将其就安置在了后院给了份差事,下人更是和善,听到灵织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顿时一一都心疼起灵织命无福分,顺道还要念叨起谢子虚作为兄长的不易。
“阿织,你若不嫌弃,婶婶再给你做个媒如何?”这张府的嬷嬷甚是热心肠,牵着灵织的手就要再给她找门婚事,眼瞅着站在一旁的谢子虚脸色有些泛青,灵织咬唇就做出一番哭泣状:“嬷嬷莫要取笑,一女不嫁二夫,我既生做了他的人,那死后亦然也是他的鬼。”
“唉……也罢,所幸你还有个兄长在旁照料着。”嬷嬷缓缓松开灵织的手,借着又去握谢子虚的手:“不知你这兄长可否婚配,婶婶我给你做个媒可好?”
这下子,谢子虚的就越发难看了。
所幸这嬷嬷被人叫唤了去,不然只怕下一刻谢子虚就要铁青着脸甩袖走人了。
“神上天官莫恼。”眼见着谢子虚就是开口问候灵织,灵织抢先就夺了话,将眼一眯咧嘴一笑:“这张府里,有人正在装神弄鬼呢。”
这温暖如初的张府背后,神仙一看,便是怨气丛生之地。
“这灵官渡,究竟想做什么?”灵织闭眼一嗅,那浅浅的荷花香里藏着的,分明就是幽冥的取魂术。
取魂术专吸凡人精魄,可此处术法下得并不重,长久以往也不过是让人身子虚弱,灵官渡在此做下此术,既不伤人也不害命,果真是奇怪。
“凡事过问太多,容易引火上身。”谢子虚难得这么和颜悦色的看着灵织:“灵织天官,可是不记得这番话了?”
“耳濡目染身教言传。”灵织朝着谢子虚一拜:“神上天官慈悲心肠,定不会叫我,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