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她应了一声,对着小幺挑挑眉:“走,帮帮我!”
“嗯!”小幺爽快应下,两人疾步到了水桶近前。
李澜儿接过去污糕,就是一种做工略粗糙的肥皂,放到其中一桶水中,大力洗了起来。小幺见她如此,便也有样学样,同样拿了一块儿在桶里洗着。
“哦,对了!看那几个毒发的兄弟谁的症状轻一些,先喂些巴豆粉下去。症状重的,一会儿都灌上五碗去污糕水,多准备便桶,供他们呕吐。”李澜儿一边洗着,一边对着近前的两个青壮小子道。
“哎!”那两人纷纷从逐渐变得污浊的桶水中收回目光,转身去给症状轻的兄弟喂巴豆粉。
看热闹的人中突然传出一声:“李姑娘,我们会不会也中了毒了?我们用不用喝?”
“一会儿最好大家都喝一些,如果实在喝不下去,拼命喝水也可以,只不过效果差一些。只要能促进毒素排出就可。”
“那我...我去喝水!”
“我也去!”
很快人就走了大半,争先恐后的奔去了后山,努力‘灌坛子’去了。
巴豆粉不一会儿就见了效,只见十几个汉子歪歪斜斜的扶着墙根儿捂着肚子挪去茅厕,排不上位置的便出了寨门冲进了竹林。李澜儿尽量撇开脑中杂念,不去想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见去污糕也洗的差不多了,立即叫人拿碗舀了给症状严重的几人灌下去。
“李姐姐,要不咱们也去喝些水吧,以免也会毒发。”小幺一把揽了她,避免看到不远处的呕吐场景。
“好!”李澜儿虽有心继续帮忙,无奈嗓子眼儿实在敏感,真要面对到处污秽,肯定会吐的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会因此留下阴影,实在是心理问题,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
两人来到后山时,之前的人均是打着饱嗝儿捂着肚子进院了。
有的见到李澜儿还会忍不住问一句:“李姑娘,您看我喝成这样可以了吗?”嘴巴一张一合之间顺着下巴直淌水。
“够了够了,喝水的目的是为了排毒,千万量力而行不要撑坏了!”
“哦哦,行了就好,我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炸了!”那人开心的笑了笑,紧接着表情便痛苦起来:“不行,我得去茅厕......”
后面跟着的人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纷纷调侃着追了上去。
日落之时,二当家风尘仆仆一脸晦暗的回来了,见到寨子里混乱的场景,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住了口鼻。
有体力好的跑了几趟茅厕没有毒发的人,便开始帮着收拾打扫照顾病人,恰巧瞧见二当家回来,立即上前打招呼。
“怎么了这是?搞得寨子里到处臭气熏天的!”
“回二当家,兄弟们都中了毒,如今正按着李姑娘所教的方法排毒呢!”
“她交代的?”二当家诧异的扫视一圈儿,并没有见到李澜儿的身影,微眯着眼点了点头,快步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几位当家的都在,大当家刚刚请过来的郎中正在给寨主诊治,屋中安静的只闻几人压抑的呼吸声。许久,郎中终于放开摸着脉搏的手,语气沉重的道:“大人的身体......”
“憨儿你和阿歪先去安排两间空屋,一会儿供郎中为大伙儿看诊用。”张葆不待他将话讲出来,突然开口道。
“师父,您这儿......”大当家噘着嘴不肯离去。
“嗯?”张葆冷哼一声,双眼一瞪。
张小憨立即缩了头,伸手扯了一把同样不情愿离开的二师弟,小跑着走了。
见人已离开,郎中会意,继续道:“大人身体里的毒,在下虽便不出是何种,可也不难发现已侵入五脏六腑,以在下的能力实在无能为力。眼下出现的新毒,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应该是江湖上新近流传的一种名叫‘无源’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食之三到十八个时辰必毒发而亡。剂量越大,毒发越快......”
寨主身子一向不好原来是中了毒,这让李澜儿颇为震惊!如果真如这郎中所说,此毒已侵入五脏六腑,那岂不是再没有转换的余地了?看着眼前依旧面色如常的寨主,她的心中顿觉五味杂陈。自从穿越过来,便一直在这里生活,受到的照拂良多,真若有一天这人不在了......她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仿佛要失了靠山一般,强忍着将要溢出的泪,低了头。
“哎呀,你快说怎么解吧!”张小幺不禁开口催促道。
郎中听闻顿时一噎,暗自压了压将要出口的那些辩解之言,继续道:“嗯,此毒并没有什么特效药,最好的方法还是催吐,或者让病人服下泻药,将毒物排出体外。”
“你这等于没说嘛!那些方法李姐姐早就交代下去了,还用着你来啰嗦?”张小幺气怒斥道。
“幺儿,不得无礼!”张葆连忙制止,忍不住又咳嗽几声。
“师父......”小幺噘着嘴,瞪了一眼那郎中,端了温茶递到师父嘴边。
郎中表情讪讪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澜儿:“姑娘也通医术?”
“不通,只是听闻过中毒之人大多需要催吐,情急之下便如此做了。”
“唉,在下虽为医者,但也只有此法,并没有对症的解毒灵药!”郎中顿感挫败,对于重金聘请自己过来之事有些愧不敢受之感。
“无妨,您可以待大伙清除毒物之后,帮助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
张葆听闻立即应道:“澜儿所言甚是,郎中照做便可。”
“是,在下这就过去诊治!”一见自己还有用处,并不算白来,郎中瞬间精神不少,起身对着李澜儿道:“烦请姑娘给在下带个路!”
“好,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