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嵘海夫妻俩眼神交流好一会儿,最终苏秀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开了口:“既然小姑如此不信任自家人,我做嫂子的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对儿镯子是曾送到严家的嫁妆,你收好吧!”
李澜儿迟疑的接过那对儿用红绸包裹的白玉镯,仔细端详起来。
苏秀暗自松了口气,偷偷瞪了李嵘海一眼。
“嫂子,那聘礼单子麻烦也一并给我吧!”李澜儿再次开口的话,引得李嵘海喝到嘴的温茶直接喷了出来,苏秀也随即黑了脸。
“妹子,那个又不是嫁妆,你要它做甚?”她不甘的嘟囔道,眼中不现丝毫笑意。
李嵘海一顿咳嗽后,终于缓过一口气,横眉立目的瞪过来:“李澜儿,不准再胡闹!那是严家赔给咱家的,又不是你的嫁妆。”
“对呀,妹子!女孩儿家还是要有女孩儿家的样子,别总盯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和你哥为这个家操劳甚多,哪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懂得。你呀,还是叫我们多省些心吧!”
李澜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手掩唇,一手去拉老夫人。“娘,您瞧瞧嫂子多逗啊!”语气中满满的讥诮之意,还不忘斜眼瞟一下苏秀的方向。
李老夫人对于儿媳管家早有诸多不满,可自家境遇已是大不如前,能娶到个这样的媳妇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怎好拿她与当年的自己相比。
女儿是她亲生的,在她心里自然要比苏秀睿智通透的多,想着苏秀掌家并没有什么可称赞的地方,倒不如让闺女趁机学学管账,说不得以她的聪慧还能令日子有些起色。
“苏氏啊,如今你有了身孕,确实不应多劳累,这管家的事就交给澜丫头吧!”老夫人缓缓说道,语气沉稳,不容置疑。
苏秀立即傻眼,李嵘海也变了颜色:“娘!这怎么好……”
“哥是想忤逆母亲吗?”李澜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声音清澈干脆。
“嗯?”老夫人瞬间落了脸,神色凌厉起来。
“儿子不敢!”李嵘海连忙躬身,转头对着苏秀道:“没听见母亲的话吗,还不快拿账本等物出来!”
苏秀脸白了白,嗫嚅着道:“好,我这……这就拿来!”她哆哆嗦嗦起身,脚步虚浮着出了屋。
李老夫人虽然年岁大了些,但眼神还算尚可,一眼就看出苏秀的异常,再一想儿子刚刚的反应,低声道:“嵘海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她动了澜儿的聘礼了?”
李嵘海一惊,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母亲,低低的辩驳一句,口中含糊不清:“没……怎么可能……”
老夫人见他如此,更加笃定心中猜测,立即斥道:“不要企图哄骗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我什么没见过!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娘这辈子只剩你和澜儿两个孩子了,你们俩断不可彼此生了罅隙,互相坑害,尤其是你!”枯瘦苍老的手指直直指着李嵘海的鼻尖儿。
“是……是,娘,儿子明白!”李嵘海连忙跪地磕头。
李澜儿本来心中还存着些怒气,但一回想哥哥对自己的照顾,以及老夫人口中的话语,也就逐渐释然了。
见李嵘海跪下,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用不用下跪,犹豫了下还是微一蹲身,垂头应道:“娘的话,女儿定会铭记在心!”
李老夫人扫了自己唯剩的儿女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都起来吧,娘只希望你们兄妹俩将来能过得好,不再有这种手头结据的日子。”
李澜儿点了点头:“娘说的女儿明白,如今我只想早一点将咱家的日子过起来,一家人和和睦睦富足康健!”
“嗯,有志气,像娘年轻时候的样子!”李老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欣慰笑道。
李嵘海有些羞赧的凑近了些:“娘,儿子也是如此想的!”
“好,好!”母子三人会心笑了起来。
苏秀进来时恰巧看到如此场景,眼中阴郁更重了几分,紧抿着唇快步来到桌前,将手中大卷账册连同严家的聘礼单子一并丢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