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该说的我都说了,论地位,侯爷是战功显赫的一品武侯,老妇不过一无品无阶的普通妇人。
论关系,老妇不过你祖父的一名贵妾,也算不得你正经的长辈,若非迫不得已,实在不敢来叨扰侯爷。
可那秦五乃我娘家亲侄,我娘家人丁不旺,现存于世的仅幼弟和三个侄儿,幼弟膝下只有秦五这一个儿子,老妇实不忍看到幼弟百年之后断了香火,还望侯爷大人大量,放过秦五。”
桂姨奶奶当年凭借一个妾室的身份,能死死拴住好色成性的老顾侯爷的心,自然不会没点本事。
顾汐宁身上的煞气虽然让她不敢撒泼,却也不会让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微微定了定神,很快就接过话头。
一边说着,一边又想站起来朝顾汐宁下跪。
“桂姨奶奶,你这话恕我不敢苟同,秦五是我送到衙门的不假,可他的罪却不是我定的。
桂姨奶奶一口一个让我放过秦五,莫非是在暗指我与京兆府的府尹沆瀣一气,栽赃陷害秦五?”
顾汐宁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桂姨奶奶的视线与顾汐宁一触,心头一紧,下意识的脱口辩道。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想让我罔顾朝纲,以权谋私了?”顾汐宁微微挑了挑眉。
桂姨奶奶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大侄女,家母不过是心忧娘家侄辈,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就在这时候,一个含着怒意的男声传进大家的耳中。
“二叔,你既然过来了,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桂姨奶奶一到侯府就跪到了大门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威勇侯府怎么着你们东府了。
结果她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一个已经被官府下了判决书的死刑犯。
若你们觉得官府冤屈了秦五,又或者是怀疑是我在背后怂恿京兆尹,才给秦五安上了这么个大罪,你们大可去上诉。
咱们大靖是有名文朝律的,大凡觉得冤屈不公的案子,事主都可以陈词上诉。
奉安遍地都是勋贵,顾三自认没有这个本事,能一手遮天把你们上诉的渠道都给堵了。
只要你们能查出这个事与我顾三有关系,我顾三二话不说,立即前往金銮殿,当面去向陛下请罪。
如果你们明知道秦五并不无辜,却企图利用你我两家的关系,逼着我以权谋私,让官府无罪释放秦五,请恕顾三没有这么大的脸,也帮不了这个忙。”
顾汐宁将目光投到那个随灰鸽一起走过来的中年男子身上,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顾二老爷被噎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周围的吃瓜群众有人一脸古怪的看着桂姨奶奶。
也有人一脸复杂的看着顾汐宁,这位镇西侯不愧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行事够狠,手段够辣。
从国法上讲,顾汐宁的言辞并没什么问题,可是从亲情道义上来说,则显得太过霸道寡情。
“我,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
被无数视线盯着的桂姨奶奶又气又急,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顾汐宁,结果一句话没说完,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母亲……”顾二老爷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