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看完信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管顾汐宁,而是盯着岑程继续开口道。
“臣明白,所以前几日在大理寺的公堂上,臣才会说,之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与各位同僚见面。
臣与南川公主携手对付顾侯是事实,为此,无论陛下怎么罚臣,臣都认。”
岑程半点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意思,非常光棍的认了罪。
直看得殿中的一众臣子亲王纳罕不已。
之前一些不怎么相信顾汐宁会资敌的人,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如果彼此没有大仇,岑程应该干不出为了扳倒顾汐宁,不惜赔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的事吧?
大殿里,唯一对顾汐宁的信任没有产生动摇的人是太子谢瑾瑾。
他从小和顾汐宁一起长大,对他的了解远比旁人多。
无论岑程给的证据有多么充分,嘴巴如何能舌灿莲花,他都不信顾汐宁会为了一己之私,去干资敌的事。
因为了解和信任,他心里的愤恨也特别的激烈,他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若非情形不许,他恨不得立即着人将岑程推出去斩首示众。
什么狗屁大靖第一才子,就凭他如此不折手段的去对付一个为大靖抛头颅,洒热血,建立了无数功勋的肱骨之臣,人品就大大有问题,简直是其心可诛!
“顾卿呢,你还有什么话说?”嘉和帝可没太子那么多的心事,他静静的看了岑程片刻,随即将目光转到顾汐宁身上。
“臣,无话可话。”顾汐宁垂下视线。
“这么说,顾卿是承认那批粮草确是你送给西梁的?”嘉和帝眯起眼。
“不,臣没有干过这事,不认,臣从来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年上战场亦是形式所逼,战事一结束,臣就选择了卸甲归田。
臣对仕途没有任何野心,犯得上拿数万将士的鲜血去谋取个人前程吗?
再说了,明明两个月就能结束的战事,却足足耗费了四个多月,臣不认为这样做能为自己挣来多少额外威望。
至于玲珑阁之事,更是无稽之谈,众所周知,玲珑阁只要付钱,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战场上的事,一靠斥候,二靠敏锐的直觉判断,和玲珑阁没有半分关系。
承泽被劫之后,臣确实花钱去向玲珑阁买了信息,至于玲珑的联系人,鉴于江湖规矩,恕臣不能透露,还请陛下见谅。
臣想不明白,像岑大人这样的人,为何会如此不惜代价的来对付臣。
他是个真能人,不管是基于他所著的劝课疏,还是官谏,都足以看出他心胸的宽广,视野的高阔。
在臣看来,他应该是个风光霁月的贤者,能载入史册的良臣。
可他现在却处心积虑,不惜与外敌联手,也要致臣于死地,臣思来想去,或许是什么地方妨碍到了他。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岑大人的这等神鬼手段之前,臣确实找不到反驳的证据。
为此,臣愿自请入狱,静侯陛下的查证,臣相信,陛下定会还臣一个清白。”顾汐宁抬起头,迎着皇帝的目光,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