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恰好坐在窗台前支着手想着心事呢,见了人领着苏稚进来,她便是愣了一下:“小稚,你怎么过来了?”
苏稚见了她,便是马上小跑了过来,和她隔着一个窗说道:“沈姐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呀,我还有事情要单独跟你说呢。”
苏稚说着便是转回头去看着那领路的人说道:“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当差吧!”
待那领路的丫头福了一礼走了以后,苏稚便是扬着头跟沈鸿说道:“我进来跟你说吧。”
沈鸿看着她兴致脖脖的样子,也是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往桌子那边走去。
苏稚走了进来,她也不坐桌子那边,拉着沈鸿的手便是又坐回她刚才坐的地方,而她自己则是坐在袅晴搬来的杌子上。
她笑盈盈地看着这沈姐姐,开心地说道:“沈姐姐,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地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沈鸿听她这话,也不知道她说要跟她单独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便是抿着笑意道:“什么事情?还这么认认真真的?”
“当然要认真了,这件事情我才不会拿来开玩笑呢。”苏稚说着,便是又靠近了沈姐姐一点,看着她明媚温婉的脸,笑道:“沈姐姐,你跟那云忻哥哥,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沈鸿还以为她问什么呢,可竟然问的是这个。
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想起了刚才在英国公府里他那样救她,定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猜议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稚也不跟沈姐姐卖关子,直接便是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道:“因为我在云忻哥哥的书房里看见了你的画像呀,他喜欢你,所以他才会那样毫不犹豫地跳下水中去救你,也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他才会用那样不顾一切礼法的方法来救你,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情的,因为刚才都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跟你一起说话呢。”
沈鸿听了怔了一怔,这消息让她一下子没法接受:“你说你在他书房里,看见了我的画像?他画的我?”
“那是自然的呀,他的书房,除了他自己画的,难道还能是高瞻哥哥画的呀?这很明显就不可能嘛,所以我才说他喜欢你呀。”
沈鸿跟被雷劈了一样地僵坐在那儿。
原来那瞬间他给她的感觉,不是她的错觉呀,沈鸿的心跳得有些快有些乱,因为她没能想明白,到底顾云忻是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感情了?
她从回京以后,不过就是跟他在上元节见过一次,这哪来的这感情呀?而若说是在沈家乡下的时候喜欢的她,可他那时明明没有这回事呀。
沈鸿一时之间坐如针毡,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不是没被人喜欢过,可一想到这顾云忻喜欢她,她就觉得莫名其妙,浑身就跟被刺了一样不对劲。
“沈姐姐,沈姐姐。”
沈鸿回过神来。
苏稚顿时便是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的神色:“你这是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云忻哥哥吗?”
沈鸿听了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一想到顾云忻,就觉得很怪。
顾云忻还是没有例外地发起了烧来,在书房里一睡就是到了夜里,还烧得说起了胡话来。
书房的外面有李峤把守着,看着像是跟平常一样,可书房里却是每个人都拧着眉,心情沉重。
高瞻回了一趟府里,配了一些药,这云忻的情况毕竟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还不知道,而这次又发作得凶险,他实在是不放心才过来守着他的。
晤言和晤语都守在主子的床边,看着主子这模样,晤言是急得都在房里走来走去了,而晤语也是凝眉沉重,看着高瞻,他问道:“主子这个毒,不知道毒的药方就真的没有彻底解决的方法吗?”
高瞻摇摇头:“这不是常见的毒,一定要知道药方才能配出解药来,不然后果会更麻烦,现在还能压制着,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中招了。”
高瞻说着便是转过身,倒了一杯茶水来喝。
窗外夜色清明,月光斜照进书房来,高瞻抬头看着那弯明月,便是长叹了一口气,心想早上还说让他早些回去鹿庄呢,现在他这种情况叫他怎么走呢?还是写封信去鹿庄,让师傅过来一趟的好。
这一晚上,高瞻和晤言晤语都在守着顾云忻,而李峤等时辰晚了,便是也关了院子的门,顾云忻有时夜里也睡在书房里,这事情没有人会起疑。
这一晚,自然是没有人能睡好。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顾云忻的烧方才退了下来,他睁开眼睛时,高瞻总算是能松了口气,而晤言和晤语李峤提着的心也都落了地。
沈鸿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得不踏实,就算是睡着了,顾云忻的那张脸还是会出现扰得她连睡觉也不安稳,所以清早起来,自然是没什么精神。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便躺在床上随便地翻着本书来看,只是心烦意乱的,什么也没看进去。
连沈昊进来时,她都没有发觉,只是盯着天青色的纱帐出着神。
沈昊便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然后坐了下来,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出神成这样。”
沈鸿被他吓了一跳,见是他来了,便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昨天又掉进水里了,我昨天和你爹出去了,回来得晚,怕打扰你休息了,便没过来看你,你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不过是吓了一惊罢了。”
沈昊打量着她的神色:“这还说没事,看你刚才的神情,吓得不轻吧,本来就是掉进水里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是掉水,下次可还敢站在水边和人说话?”
沈鸿听了垂着眉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