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抱,名大僓,是抱常侍的族人,临时被征来打些杂役。
抱大僓的回答甚是得体,倒是贺兰初真突兀地从暗巷里挤出来很是惹人怀疑。
二人四目相对,越笑贺兰越觉尴尬。
“前面两个人!
干什么的?
今夜出了命案,所有外出人等都要接受问询。
走!都跟我走!”
自长街的尽头走来三人,都以狰狞的黄铜面具遮面,背背圆盾,跨双刀,夜色下显得格外肃杀。
“暗铙铩?王神念?”
这位任城王帐下的红人,贺兰初真自然不会认不出来。
王神念的声音如金属摩擦般冷酷,掩盖了所有情感,
就像将所有表情掩盖起的黄铜鬼面,
“不错,贺兰大人。
虽然你们两个人我都认得,
但是大祭在即,丝毫容不得马虎。
希望二位不要让王某为难。”
任城王的临时衙署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私自聚餐的莫愁一行在散席时也被礼貌地请了过来。
厅中整整齐齐摆放了十来具尸体,
与贺兰初真一起追踪黑衣人的那两名保惠密谍赫然也在其中。
“保惠军乃是天子重器,本王自然是信得过。
但是别人的家宴,天赐真人不请自至,总该有些什么说法吧?”
任城王问得很是客气,但语气里明显透着对保惠军的不信任。
天赐真人对此也心知肚明。
保惠军虽然是高宗复辟的最大功臣,
但是数代以来都是以捍卫拓跋天真的遗命为第一要务。
今上魏王既然已经有意气象更新,那么保惠军的立场自然会惹人怀疑。
不过天赐真人惯经风雨,犹自从容,好整以暇,慨然应道,
“大祭在即,贫道和王爷所虑自然戚戚,
总要多为今上的安危多做着想。
今日刚入夜,保惠密谍便有人察觉到了非正常的夜行不速客。
贺兰初真,贺拔度拔将军一路追踪,发现她们的目标竟然是莫愁姑娘居处。
莫愁姑娘正在筹备家宴,对此浑然无觉,恰巧与会诸人都是贫道的相识。
说不得贫道只有现身示警。
那不速客有所察觉,便即脱逃。
贫道便授意贺兰初真将军追了下去。
呶,此刻他也被王爷的人一并请来了。”
李天赐指着刚刚跨进门的贺兰初真,淡定地望着任城王。
“贺兰初真,阴山下的王。
鲜卑八大外姓贵族排名第三的豪族。
幸会,幸会!”
任城王甩出的这些牌面,表达的可不是幸会的意思。
在拓跋,秃发,长孙等等皇室血亲族姓之外,鲜卑还有八大外姓贵族。
排名第一的丘穆陵氏,也就是穆泰的家族,
以及排名第二的步六孤氏,便是陆睿这一门,现今都已经反了。
贺兰氏排在第三,犹在日后叱咤风云的豪族独孤氏与尉迟氏之上,
任城王着重点出此节,先给了贺兰初真一个下马威,
就是在告诫他接下来要好好发言,否则是很容易被树反标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