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躲我。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她笃定地讲道,目光直直地看向萧岩。
萧岩沉默,没有回话。
“果然。”宋遇轻笑一声,有些自嘲,随后她眉梢微动,问,“为什么?”
她看向他,想要一个答案。
一直追着他跑,他有过几次闪躲,她却每次都是厚着脸皮缠上去,或许是这次他给了她清晰可见的希望,而当他回来后她发现却又变成了老样子,所以无法接受。
这样的时远时近,在以往尚且可以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不计后果地去追求,可在得到了允诺的今天却觉得分外委屈,甚至因为所求得不到满足而生出了些许怒意。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可宋遇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面对宋遇的质问,萧岩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你说话啊。”宋遇再往前一步,紧紧地逼着他。
萧岩瞧见她痛苦的神色,她清亮的眸光里仿佛映着他的懦弱。
“宋遇,我……对不起。”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光影里,有斑驳的东西飞扬坠落下来。
宋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眼皮上,有些清凉,抬眸看去,才发现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有一片落在了眼里,瞬间让她的眼睛有了两分湿意。
她连忙伸手拂过眼睛,眨了眨眼,重新看向萧岩,只是视线却变得模糊了,声音也有些哽咽,“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们两个不适合?”她死死地抠着手心。
脑海里突然划过之前做的那个梦,此刻瞧见他的迟疑,这一幕就好像是梦中的场景——从老家回来的他突然变得冷漠,然后对她说他们不合适。
一瞬间,无边的心慌包裹着她。
“我……”
“你想好了再回答!”
生怕他真的说出梦境里的那一番话,她连忙抢先一步讲道。
“宋遇——”
“我给你一个星期考虑,元旦之前,你给我答复,寝室要熄灯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不等萧岩回答,转身就跑。
气势汹汹而来,却只剩落荒而逃,直到跑进回字楼入口,宋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一步,直接背靠着墙根捂住嘴巴痛哭起来。
盛幼熙说得没错,先爱的那个人总是卑微的。
她以为自己毫无怨言,却原来心里还是不甘,可不甘的同时却又惧怕着他真正说出拒绝的话……
捂着嘴,躲在阴暗的墙根下,宋遇连哭都不敢出声。
这一刻的自己太狼狈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好在天气很冷,又要熄灯了,同学们都已经回了寝室,回字楼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北风呼啸着替她打掩护。
这天……可真冷啊。
哭够了,宿舍也关门了。
宋遇看着落锁的寝室门,只得厚起脸皮喊了宿管阿姨帮她开门,免不了又被数落一通。
不过好在她平时经常照顾那只流浪猫,和宿管阿姨也熟,所以宿管阿姨也只是说了她几句,没有把她晚归的事情捅到辅导员那里去。
这关倒是过了,只是吹了半个小时冷风,本来就感冒没好的她,直接发烧了。
半夜里,她烧得厉害,还把晚饭都吐了出来,吓得盛幼熙她们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
等把点滴打上,三个女孩儿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盛幼熙让方正婷她们两个先回去,中午再来替她,等把两人送走,看到还在挂水的宋遇,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机就要给萧岩打电话。
宋遇却制止了她,不让她打。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最想让他来看你,为什么不让我打?”
宋遇烧得昏昏沉沉的,只重复着“别打”,盛幼熙无奈,也不好跟一个病患计较,只能听话不打。
她替宋遇盖好被子,“行了,你快睡,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宋遇往脖子上擦拭酒精。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因为家里有个小妹,所以照顾起人来倒是像模像样,动作、力度都恰到好处。
等宋遇的温度彻底降下来了,她才放心在旁边趴了一会儿。
凌晨六点,她被尿意憋醒,打着哈欠去上厕所,终究还是气不过,洗完手后就悄悄给萧岩打了电话。
“小鱼儿生病了,医大附一院,你来不来?”她冷冰冰地通知。
“什么?”
“我说你家徒弟生病了,你来不来,来不来都随你,哼!”说完她直接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她绷得死紧的脸先是慌乱,要知道平时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这样和萧岩讲话啊!
但慌乱过后,她立即又挺直了背脊,随后脸上抑制不住得意的神色。
爽!
她早就想这样怼萧岩了!
简直不要太爽。
“嗯哼!”清了一下嗓子,她命令镜子里的人淡定,然后才“一脸严肃”的出了卫生间。
她这个电话才打了半个小时不到,萧岩就赶来了。
凌晨六点半,即便是冬天,洛河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萧岩来的时候,宋遇还没醒,盛幼熙板着脸没有给萧岩好脸色,但也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他。
萧岩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熟睡的宋遇,心像似被人揪住似的疼。
听盛幼熙说她是半夜发烧,他放心不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这温度,应该是退烧了。
他松了口气,正想收回手,宋遇却不舒服地扭了扭头。
女孩儿光洁的额头肌肤细腻,在他掌心留下丝滑的触感和温热的温度。
这短暂的接触,令他烫到似的撤回手,一颗心瞬间加快了跳动。
而宋遇可能是被他碰到了不自在,哪怕人没睡醒,却下意识地抬手用手背抹了把脸,然后侧身偏头换了个睡姿继续睡,跟小猪似的往枕头上拱了拱。
萧岩见她半截手臂落在外面,不免叹气,伸手轻轻地捏住她的手腕,正想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却听她喊道:“师父……”
睡梦中,她闭着眼,睫毛挺翘,跟个瓷娃娃似的乖得不像话。
再听到她喊的这一声“师父”,萧岩的心瞬间塌陷。